屠裳干咳一声“老夫的主意。”
包冬摸了进来笑嘻嘻的道:“大伙儿的主意。”
杨玄指着王老二的脸“我问是谁打的?”
屠裳说道:“老二自己打的。”
自己对自己动手最难。
韩纪少年时曾乱花钱担心回家给父亲收拾就准备捶自己一顿装作是被恶少抢了。
刚开始他觉得不是事儿可等他冲着自己挥拳时看似很用力拳头到了脸上却变的格外温柔。
几次都是如此。
人终究没法冲着自己下狠手!
所以他格外钦佩那些敢于横刀自刎的勇士。
王老二脸上的伤几乎都是重手。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对自己下这等狠手?
而且不止一次。
杨玄怒了“为何?”
碰瓷啊!
王老二低下头去“那两个……老贼和屠公说对郎君威胁颇大是死对头。我想……郎君回来一路都在滴咕北辽南征和潭州军之事……就拉了屠公去。”
“胡闹!”
怡娘出来了板着脸喝道。
王老二低着头不吭声。
“以为我会忍气吞声?”杨玄问道。
“嗯!”
“以为我会怕了建云观?”
“嗯!”
杨玄摇头“人呢?”
“被赫连燕带去了。”
“看看!”
杨玄负手出去。
王老二起身想跟着被怡娘拍了嵴背一巴掌“还去!”
“怡娘!”
王老二吼道:“我去护卫郎君!”
“郎君用不着你护卫跟着来!”
怡娘咬牙切齿的拧着他的耳朵“走!”
老贼跟着杨玄身后回身笑道:“该!”
赫连燕掌管杨玄的私密事也就是密谍一块。刚开始在州廨里办公可终究惹人注目杨玄就买下了杨家右侧第二个宅子给她做老巢。
“使君!”
门子开门把杨玄迎了进来。
“见过郎君!”
赫连燕闻讯出来。
“燕啊!”
“郎君!”
赫连燕和杨玄并肩瞥了他一眼看不出喜怒。
“那二人在哪?”
“前面。”赫连燕指指左前方“郎君放心我并未令人动手。”
杨玄不置可否的进去。
江恒和黄遵就蹲在屋里。
“杨玄!”
黄遵满脸青肿看着格外悲惨“建云观从进长安以来子弟还从未被这般凌辱过。陈州开了这个头如何收束却由不得你们!”
“我今日忙碌想着先回家看看妻儿特别是孩子一想着他我便无心理事。倒是忽略了你二人。”
杨玄走过去伸手。
赫连燕一怔“郎君要什么?”
“棍子!”
赫连燕心中一跳下意识的就拿了一根棍子递过去。
“你要作甚?”黄遵尖叫“你敢?”
杨玄看了他那张烂兮兮的脸一眼。
再看向江恒。
“杨使君有话好说……”
呜!
木棍勐地挥动。
重重的抽在江恒的脸上。
瞬息那张嘴就没法看了。
呯!
接着一棍又一棍直至江恒一张脸变成了猪头。
杨玄把木棍一丢“扔出临安城!”
“是!”赫连燕从未见杨玄这般动怒过心中骇然赶紧令人把两个蠢货拖走。
“建云观不会忍下这份屈辱!”黄遵的怒吼渐渐远去。
“艹!老子大军压过去什么狗屁的屈辱!”杨玄转身就走“乌达去州廨就说下午我有事不去了。”
“郎君去何处?”张栩问道准备安排安保。
“回家陪孩子睡觉。”
如此大伙儿都能休息了。
老贼低声道:“你和老二不该动手。”
屠裳说道:“今日郎君威信受损他不好出手咱们责无旁贷。最多事后责罚老夫和老二。”
老贼低声道:“老夫先前听黄林雄说这个建云观注定是死对头他本想等这二人离开北疆后出手。”
艹!
黄林雄出手这二人能活命就算是祖师爷保佑。
郎君竟然这般狠吗?
赫连燕出来问道:“郎君怎地这么大的怒火谁惹到他了?”
老贼嘿嘿一笑“等你看到老二的脸就知道了。”
赫连燕:“……”
杨玄出大门了老贼赶紧跟上去。
屠裳走在侧面低声道:“此事是老夫的错。”
“不怪你!”
杨玄不是那等把责任推卸给下属的主公“老二做事喜欢直来直去心中不藏事。他知晓建云观的危险便想着把这二人逼出临安城顺带也算是告戒建云观。”
“老二这孩子……”屠裳苦笑“老夫劝不动若是不跟着他去又担心他一个人闹出大事来。”
老贼追上来“郎君建云观好手颇多观主常圣的修为高深莫测……”
“我不管这些只知晓一事谁动了我的人我便动他!”
有个护短的老板真好啊……老贼和屠裳相对一视一种温暖油然而生。
……
“下次别去干这等蠢事了。”
怡娘刚给王老二上药恨铁不成钢的道:“下次再这般打断腿!”
王老二都囔道:“那人被我拖倒了摔了满脸烂兮兮的。”
“看看你自己的脸!”
怡娘用手指头戳了他的额头一下正好戳到了那个包上。
“嗷!”
杨玄进来时就见到王老二蹦起来捂着额头惨嚎。
“最近老实些少出门!”
随后他就去了卧室。
坐在床边。
双脚交替蹬掉鞋子。
浑身放松的躺下。
襁褓放在身边哎!看一眼心情愉悦;嗅嗅奶香睡意朦胧啊!
耳畔是外面的滴咕。
“下次做事先问问郎君不行就问问老贼。”
“为啥问老贼?”
“老贼奸猾不吃亏。”
“哦!”
“怡娘我去前院了。”
“哎……等等!我问问你你这脸上……你怎地就能给自己下狠手呢?”
“又不是自刎。”
“可也疼啊!老贼先前试试都下不去手。”
“我想着郎君就下手了。”
“……”
卧室里杨玄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