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何骏看来仙女莫过于此。不染尘埃冷冷清清、清心寡欲端正大方却美丽非常。即便何骏放浪形骸、各种纵情声色见过许多妇人但在他心里、阿母与所有妇人都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
何骏仰头想叹气但终究忍住了。金乡公主也留意到了何骏见他的动作、她便循着方向仰头看了一眼。何骏却觉得她的头发好像是散开的仰头看房梁却闭着眼睛张着口梦幻与现实在她的一个举动中、便有了一些重叠。
金乡公主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开口道:“汝这次一定要长教训在外面行走言行须要三思。”她的声音庄重严肃口齿很清楚而且端着架子。不过何骏忽然听到她的声音、便立刻走了样竟变成了情绪饱满的片言只语好像在哭诉如同在哀叹简直要将生活的委屈都一下子倾说出来。
大概确实是何骏不成器让阿母委屈了。他深吸了口气遂答道:“儿谨遵阿母之命。”
金乡公主的美目中露出一丝欣慰显然对何骏的态度十分满意多半以为何骏这次被吓到了、真的长了教训。
但她的神情一闪而过又恢复了那种不太高兴、端正无趣的样子“这次为了给汝赎罪家里的钱财都花完了还向汝舅借了一笔钱财。汝也正好收收心不要再整天声色犬马!”
何骏随口道:“阿母训得是。”
其实他心里是明白的舅舅秦朗以前收了许多钱财、真得会让妹妹家还钱?秦朗收钱不办事所以洛阳士林都知道他家姿甚丰。何况阿母是公主宗室再怎么失势、钱粮衣食上都不会被亏待。
金乡公主却不知道何骏的心思还难得地轻轻点了一下头便伸手去拿小桌案上的筷子。“嘎吱”一声轻响金乡公主拿筷子时、眼睛仍在看何骏这边所以略长的指甲在木板上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何骏却像听到了布面被生生抓扯撕裂的帛裂之声。
这时金乡公主又道:“汝要是改得了性情往后在朝廷里要一个清高的官位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骏“嗯”了一声。他还有点懵很认真地听着阿母的训言那种自然而然的严厉、毫无痕迹。他到此刻还无法想象上午阿母模糊不清说出的那些言语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
卢氏见金乡公主开始用膳了也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何骏轻声道:“夫君用膳罢。”
何骏主要是有点困惑所以回应心不在焉、态度倒是不差“????????????????吃饭。”
晚饭之后何骏在前厅庭院没呆一会便回卧房了。卢氏先去看了孩子接着也回到了房间在忙着做一些琐事。
何骏垂足坐在塌边心里悲愤交加欲哭无泪他还是觉得阿母不该如此。譬如刚才在一起用膳阿母的言行举止不也依旧端庄有礼?
良久之后何骏忽然问卢氏:“那你们后来做过事?”
卢氏回头蹙眉道:“没有!”
何骏道:“成昏当夜卿确是完璧之身。但之后就算做了什么只要我没发现便看不出来了罢?”
卢氏跺了一下脚:“我在君心里就是那样的人吗?”
她先是心急过了一会便坐到旁边沉下心道:“妇人只要脑子不糊涂即便要做那种事大多都是为了重新找个依靠。我那么做有什么好处万一事败、不是还要身败名裂?”
何骏沉吟道:“也不是所有人都那样。”他看了一眼卢氏又道“卿倒是那样的人。”
“唉。”卢氏叹了口气不知是否在夸她。
何骏倒是一本正经道:“起初我设法从秦亮手里把卿抢走除了觉得卿出身不错样貌漂亮、其它一无所知。后来倒是发觉卿有一点与寻常妇人不同。不会像一些妇人似的、遇到男女之事便容易走心使得家里鸡飞狗跳卿如男子一般很会权衡利弊。”
卢氏神色难看说不出话来却也没有反驳何骏。
她沉默了一会忽然小声问道:“难道君发现了阿姑有什么事?”
何骏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没有!阿母身份高贵、冰清如玉能有何事?”
卢氏幽幽道:“我知道君更在乎阿姑的清誉相比之下怀疑我那件事、反倒没那么要紧了。”
何骏执拗地说道:“阿母不一样她对低俗之事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