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大匠这时在座后沉声道:“那是玄府玄正张御。追在我们后面的人就是他汪师匠希望你有办法应付他。”
汪中平看着那上方的身影心道:“难怪翁大匠他们这般惶惶不安原来追在后面的是这位。”
他向后示意了一下让众人不要出声而后他往前走几步对上一拱手仰头言道:“可是张玄正么?在下汪中平乃是天机院主院师匠不知玄正为何阻拦我等去路?”
张御淡声言道:“你是洲内之人然你舟上所载却是霜洲人而今青阳上洲与霜洲正在交战之中你却携其等逃离此地若说不出一个正经理由我不管你是何身份今日都会当将你一并拿下。”
汪中平再是一揖看着上方道:“张玄正霜洲人也未必个个都是十恶不赦啊有些人身在霜洲可却心向我青阳况且霜洲人口也有亿万之众莫非都是斩尽杀绝不成?”
张御看他一眼没去辩驳什么他很清楚这不过是其人为飞舟之上载乘的人寻找开脱理由罢了。
他身为玄正只需按照玄府规令行事便可任其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任何用处。
故他淡声言道:“如果你说完了那你们就跟我走一回吧。”
汪中平一看哪还不知光凭言语对这位没有任何用处他连忙说道:“慢着张玄正我并非是私下到此而是事先请了赦免书前来接人的我这里有文书在还请张玄正过目。”
说话之间他对一名亲信护卫言道:“快把文书递出去给张玄正过目。”
那随行护卫得了吩咐便穿上外甲携带文书自飞舟之中出来也不敢靠前只是起双手往上一递。
张御目光一落那文书就飘了上来并在面前停下自行哗啦一声翻了开来。
他看了下来这是一封天机院委托汪中平前来接应霜洲大匠的文书并请沿途哨点关卡予以放行。
这上面的确有两府的赦命言暂时赦免天机院所请之人的罪责后面是军府和洲府的正印和一封封过关哨的附书签画可以说的上印信俱全。
只是他待看完之后却是把这贴书往旁处一扔此物在天中飘了出去随即忽的化为一蓬飞灰。
汪中平开始见他观书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可见到这一幕不觉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他脸孔扭曲语无伦次道:“你你那可是两府文书两府啊!你怎可将之毁了!怎可以!”
张御淡声道:“因为这文书并无任何用处。”
汪中平一听此言顿时气怒难平愤然反驳道:“怎会没有用处张玄正你虽然是玄府玄正但也不可蔑视两府权威!”
张御淡声道:“汪先生既然是天机院的师匠那当是知道按照天夏礼制玄府位在两府之上我身为玄府玄正莫说你这赦免书军府只到将校一层洲府只到典属一层便是洲牧、都尉亲自签画我若觉得不合适也自是可以不认。”
汪中平自然是知道在礼制上玄府居于顶层可是如今谁把这些当回事呢?
任何规制都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动的谁会在意纸面上是如何规定的?大部分人都只会遵照实际情形来行事。
他争辩道:“时移世易那是多少年前事了现在拿出来说又有何用?”
张御淡声道:“你说这话时问过坐镇洲内守持青阳六十余载的竺玄首了么?问过遮蔽洲域护御青阳亿万子民的那株大青榕了么?”
他当然知道如今洲内情形与过去不同可是有些人并不明白规制之所以是规制不仅仅在于规制本身还有规制背后所代表的力量。
只要玄廷还在上面就没人动摇得了这些。
汪中平顿时语塞竺玄首六十多年来从不露面与世俗更是从来无有什么交集不论玄府如何变动都不理会很多人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位了。
至于大青榕天天抬眼就能看到或许一开始对其感恩戴德可是时间长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况且因为某些人的刻意隐瞒和淡化除了青阳上洲的上层如今也没有多少人知晓这是一位修士所变化的。
张御道:“你既然无话可说了那便放人出来吧。”
翁大匠急忙在座上道:“不能让他带走我等!”
他心中非常清楚他自己的价值在于天机院在于两府玄府可不会理会这些张御要是将他直接斩了那他就是一个死去的霜洲人罢了根本没人会为他出头。
龚大匠只是瑟瑟发抖。
汪中平忙是安抚他们道:“两位放心我不会让此人带走二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