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明城的事影响很大因为多数人都清楚这座城市虽然名义归属于都护府可实际上那里的统治者是一群归化土著。
而这一次都护府非但成功消灭了所有部落上层还让这座城市恢复了原先的格局可以说无论是都堂和玄府都在这件事中赚足了声望。
整件事里唯一不高兴的恐怕就是神尉军了。
可正如张御所预料的那样都护府为了不把神尉军逼的太紧稍稍给了其一点宽限并且还同意在明年士议之后多拨付一些军费。
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必要的控制手段罢了没有了自己的财权神尉军就只能依靠都府的拨款维持。
当然只是正常情形下是如此。
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眨眼来到了十二月下旬。
为了庆贺即将到来的新年还有准备一个多月后的士议大量的物资从海路还有人工运河运至瑞光而报纸上这两个多月以来的激烈辩论也因此暂时缓和了下来。
只是与过去有所不同的是如今无论是在码头还是城墙内外即便是贩夫走卒在允许的情况下都在行使着略微有些走形的夏礼。
自从报纸上刊登出行使夏礼配合呼吸法的好处以及各种行礼方式后这种礼仪方式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被人所接受并向着都护府疆域内各个城镇蔓延开去。
这两个多月来凡是坚持行使这套里礼仪的都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其中好处不但自身精力恢复的更快且许多源自于筋骨肌肉上的折磨和劳损也为之消退。
旦港附近一个清瘦的老者站在墙墩上看着港口上人来人往他胸前的花白胡须被风吹拂的摆动不已。
役从走到他身边似怕打扰他小声道:“幕公?”
“嗯。”
姚弘义头也不回的问道:“知道那个陶生是什么人了么?
役从硬着头皮道:“瀚墨报馆的人每次取报稿都是到安庐居里去拿那里也是安巡会的产业我们没法查清楚陶生的身份只能确定这个人一定是泰阳学宫的人。”
姚弘义不置可否以陶生所表现出来的学识和见识不用去查也能猜出其人定然是泰阳学宫的某一位师教甚至是学令。
他叹道:“没想到只是一篇文章竟然毁了我大半辈子的心血。”
他辛辛苦苦费劲心思谋划的“新礼”到头来竟然被一篇文章轻易毁的干干净净!
然而看着港口上那些满脸欢笑互相行使着天夏礼仪的民众他心中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因为他发现他一直以来试图抹杀的东西仍然根植在每一个东廷都护府民众的心中尽管他们不再说了也似乎忘记了可只要一个人出来带头发出喊声那他们就会立刻回想起来原来的那个身份并毫不犹豫靠拢过去。
他闭上眼微微抬起头待得耳边的喧闹退去只剩下海潮汹涌的声音良久才再度睁开眼眸中多出一抹犀利的光道:“去把那份东西去交给燕副尉主吧说他们上次说的事情我同意了。”
那个役从躬了下身道:“是的先生。”
燕氏庄园正堂上燕叙伦正在品茶他面容一如平常可看得出来他神情之中已经没有以往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了。
两个月多了阿尔莫泰仍是没有回来。
他只能设法安抚自己的女儿说是其人去执行一桩隐秘要务。
他很清楚阿尔莫泰名义上说是去猎杀螺角白山巨牛可实际上却是去截杀张御可他并不认为阿尔莫泰的失踪就与张御有关这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阿尔莫泰肯定是死了不然没可能一直没有消息传回。
可他不信。
在他心中除非上军候朱阙或者玄府的玄首亲自出手否则谁能杀得了身躯近乎达到完美的阿尔莫泰?
他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疲惫现在他靠着以往的威望还可以暂时压制下面的声音可时间若是再拖的长一些那么就会有人将阿尔莫泰打入失踪的名册进而另选一个军候上来了。
而他控制神尉军主要就是依靠阿尔莫泰若是失去了其人那么就会再一次回到以前只是神尉军一个名义上的统领却没有任何实权。
这是他绝然不能忍受的!
此时一个亲信族人自外面走进来脸上洋溢着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