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黑风高。
宫以沫和尚明希躲在船上,听里面的声音。
今天他们将最支持太后的丞相独子骗来,下药之后,送到了太后的花船上,最近太后郁不得志,常常要在花船嬉闹到很晚,那男子急色上前,若是平时太后只怕还觉得有诈,但是今日,她喝了不少酒,那丞相独子又是难得的好相貌,便放纵了一回,两人颠倒在了一起,满室香艳。
尚明希见宫以沫看得津津有味,不禁唏嘘。
这就是有个绝世高手的好处,玉祁最厉害的人在太后身边,宫以沫看着不显,但尚明希观察过,她应该比太后身边那个人要厉害得多。
尚明希也是个聪明人,他不会问宫以沫从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也不会问当初她明明一个人进去,是怎么将司库一库房的东西搬走的,更不会问她怎么在丞相严防死守之下,将他儿子带出来的。
以至于他们两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偷看,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武功,只怕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
以前这些损招,就算他想做,一个没钱,一个没力,要谋划一件事需要月甚至更久,其中的弯弯绕绕更是让人心力交瘁,但是宫以沫来了之后,就简单粗暴多了,基本上只要她想做,就一定能做到,之前他还觉得大煜皇帝仅派一人来相助,是因为瞧不起他们,可是后来才知道,她一人足矣媲美千军万马了。
花船在水波中静静摇曳,其余的人都不敢发出声音,所以船上只有太后风骚入骨的媚叫,和水浪一波一波拍击船身的声音,明月高悬。
宫以沫看了一会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大男人,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是我想看,是这个男人太有趣了,嗜好好奇怪”
突然想起尚明熙以前也是太后的面首,她便闭嘴了,免得惹得人家不快。
谁知,尚明熙好脾气的笑笑,“无碍,我并不
是那么介意。”
月色下,他五官平平,真要说,大概能算清秀,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抓人眼球,特别无害,让宫以沫差点忘了,这些阴损的招都是谁想出来的了。
宫以沫好奇了,“你真不介意?一般男人都很在意这样的过往吧?”尚明熙好脾气的摇摇头,说起了一件往事。
“当初我年幼,家乡遭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灾,很多人都饿死了,包括的我哥哥,我两个姐姐被卖了,最后家里还是熬不下去,父亲就盯着我,生了易子而食的念头”
他说这些时,语气淡淡的,人有时候很奇怪,那些当时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伤痛也好,仇恨也好,最后还是会慢慢淡化,淡化到可以用一种寻常的口吻说出来,毫无感触。
“母亲怜惜我,在我被换出去的前一夜将我放了,我当时不敢走,因为在我心里,那里还是我的家,离开家,我还能去哪呢?所以我就躲在屋外的草垛里,期盼父亲回心转意。”
他一笑依旧干净无邪,但是宫以沫就是感觉到他的薄凉与嘲讽。
“直到我看到父亲暴打了母亲一顿还不解恨,最后竟拖着母亲的头发将她拿去换人,我才死心,人被逼到极处,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