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发怒,所有人都匍匐在她脚下,惶恐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这时,宫以沫突然向皇帝怒目而视,指着地上的木俑道,“父皇!方才你用那木头人砸儿臣,就是因为听信谗言怀疑儿臣?!”
她眼神极其失望,脸也因为羞怒而变得通红!皇帝被她看的心虚,但是他的怀疑并没有错,宫以沫本就不是他的孩子,谁知道雪妃临终前有没有告诉她什么!
他这样的眼神仿佛刺伤了宫以沫,此时她浑身都在轻颤,冷笑道,“可笑,真是可笑,我与宫抉?真是可笑!”
连说几声可笑,她的神情徒然阴沉下来,“父皇你可知,什么是冷宫么?”
宫晟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徒然说到这。
“冷宫说到底就是终生监禁地方,我三岁时,莫名其妙的打入冷宫,后来在冷宫缠绵病榻的四年,我无一天不在想,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原本对我疼爱有加的父皇要将我打入冷宫?有好几次我觉得自己快死了,却没有一人来照看我。”
面对宫以沫直白的控诉,那微冷的声音,却字字悲拗,也不知一个孩子是如何活过那四年的,这一想,让宫晟不忍的别开头去,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那时候的决定。
宫以沫再次冷笑,冰冷的目光一扫大殿,所有人都低下头来,她才看着仿佛因为她的话更加沉默的宫抉,缓缓道。
“父皇,你以为宫抉,他又是我什么人呢?”
皇帝闻言,目光灼灼的看过来,宫以沫却自嘲一笑。
“当时,我被传身患痨病,六岁的宫抉感念我一饭之恩,不怕传染搬来我旁边,后来我快要饿死时,也是宫抉去偷食物来给我吃!还因为那么一点食物,被人羞辱,打得半死!冷宫那么大那么冷,他是这些年来唯一对我好的人。”
她眼神如此温柔,让宫抉不由抬头与之对视,但很快又黯然闭眼,宫以沫微微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我病好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冷宫的废井处找到了风雨自然这本内功心法和剑法,与宫抉两人慢慢摸索学习,在冷宫才不至于被欺负。
所以宫抉对我来说,不只是弟弟,亲人,更是朋友,知己!因为冷宫孤寂,他被迫扮演了我身边所有的角色!在冷宫,我们一起洗过澡,下雨时,他住的地方漏雨,床铺尽湿,我们还挤在一张床上睡过,我们吃一样的冷饭冷菜,用同样的帕子擦脸,怎么,你们要抓我去浸猪笼么?!”“皇姐!”
宫抉突然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牵绊已经如此之深。
而宫以沫没有理他,反而冷峻的看着又惊又愧的皇帝,大声道,“是我教宫抉明理,是我督促他练武,是我在他生病的时候守在他身边,对他来说,我亦姐亦师亦友亦母!
此番我生辰将至,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只要用心,我都喜欢!”
“但如此深情,竟被人这样扭曲,父皇,我倒想问问,丢我去冷宫的是谁?害我没有母妃的是谁?我没有玩伴没有亲人师长是我愿意的么?我看重他有何不对?”
说着,她一下站到宫抉前面,长长的宫裙一动,裙摆上的金丝刺绣照耀出夺目的光芒!她直面皇帝,大声道,“今日,别说宫抉只是打了人,就算他杀了十四!我也会站在他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