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早早起来,她恢复女儿身,等着官府传召。
从早上等到晌午,官府始终没来。蒋云坐立不安跑到官府去问,得到的答案是钦差大人病了,要择日再审。
什么时候能审,没有人给她答案。证据确凿又如何,抵不过官官相护,没有人能还她清白。
苏禾对此早有预料,她真心想帮蒋云,但她保留的太多,自己的努力就像打在棉花上,费力又不讨好。
装病是林庭逸的惯用手段,案子迟早就要结的,至于为什么要推迟,多半还是牵涉到秋闱作弊的复杂,他需要权衡其中利弊。
许戈给她捎来吃的,聚福楼的大闸蟹,走河运从淮南新鲜过来的,正是膏肥味美的时节,在绥州非贵族吃不起。
徐达没见过这玩意,见苏禾吃起来很娴熟,心在滴血。小侯爷真是舍得,几两银子一只呢,就为了讨少夫人欢心。
苏禾给蒋云留了两只,但看她的样子也没心情吃。
蒋云眼眶泛红,语气几近绝望,“苏姑娘,有什么法子能让官府我清白?”
“想要官府管也不难,不过你恐怕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
蒋云很聪明,“像考生那样,闹得全城皆知?”
“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但是对你的伤害很大,要三思而后行。”苏禾有些于心不忍,“这案子是钦差接的,不至于虎头蛇尾,要不你再等两天。到时要再没动静,我们再想办法也不迟。”
事到如今,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
在客栈待得无聊,苏禾特意乔装一番,让徐达看好蒋云,自己则溜去找许戈。
一路上,苏禾都相当警惕,没发现有尾巴跟着。
特意带了大闸蟹给许戈解馋,没想到他居然染了风寒,不停打喷嚏。
“你偷鸡摸狗去了?”苏禾伸手搭在他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姓苏的狼心狗肺,换她在屋顶吹一夜冷风试试。
开好药单,苏禾让伙计帮忙抓药煎服,然后将蒋云的遭遇说了遍,“你说姓林的为什么关键时候总装死?”
“请人替考只是一个环节,保证中举才是最难的。”
苏禾细思极恐,“该不会四名监考全部都被收买了吧?”
“一个名额三十万两,要保证他们都能中举,受贿的考官起码不止一人。另外,他们敢在晋王的地盘这么干,地方官员中也有狼狈为奸的。”
“所以,姓林的惹不起他们,只能装聋作哑。”
“他即使想查,应该也会阻力重重。”许戈打了个喷嚏,狼狈地揉了揉鼻子,“若我猜得没错,他应该在等圣旨。有了皇帝的圣旨,查起来自然名正言顺。”
苏禾弄不懂这里面的人心算计,又道:“老八他们在牢里没受苦吧?”
“只要没有幕后主使,放人是迟早的事。”羁押几百个读书人,坊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这点风寒,许戈还没放在眼里,不过药是苏禾开的,只能硬着头皮喝。
瞧他臭臭的脸,苏禾才发现他很怕苦,笑道:“你在战场上杀人都不眨眼,竟然怕喝药。”
许戈运气,出了身热汗舒坦多了。
秋风刮的厉害,外面天色还早,许戈命令道:“把你脸上的东西弄干净,到床上来。”
想他独自在客栈无聊,苏禾洗干净脸钻被窝,她习惯性掏他腋窝,“许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