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选择这一条路,有些缓解和产业链就必须要切除,不能再留存。
王衡原本是想要劝他处理掉楚蔓,在听到他这些计划的时候,马上就把楚蔓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他说:"你刚刚坐上这个位置,现在断了这些人的营生,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曼陀原本就是靠着这些黑色的产业发家的,你的决定势必会引起他们的强烈反对。"
面对王衡的劝告,苏向宁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反对……那就处理掉吧。"
王衡沉默了好几秒钟之后这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问:"也是为了那个女人?"
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切掉这部分的业务。
苏向宁没有直面的回答,但沉默就已经是答案。
他存了割腕的心,想要清清白白的同她一起站在阳光下,想要同她一起自由的呼吸,想要成为跟她一样的正常人。
王衡看着这样的苏向宁觉得有些陌生:"少主,你这样……像是变了一个人。"
其实王衡脱口就想要说的是:你这样……值得吗?
王衡清楚的知道,苏向宁隐姓埋名的换了一个身份去楚家,是他自己向夏侯请缨的,王衡还记得。去楚家的那天,是苏向宁这些年少有高兴的时候。
那时苏向宁对他说:要去见一个很想见的人。
当时的王衡尚不知道楚蔓的存在,如今……已经都明白了。
在听到楚恒的话后,苏向宁转过头问他:"像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了吗?"
这一瞬间,王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光,名为希翼的光。
王衡无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因为他们这种人,在这种不正常的环境中待得太久了,已经不知道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该是什么模样了。
他们不缺钱。也不缺女人,但钱是刀口舔血赚来的,女人……是花钱找的。
他们不缺性,玩女人的时候也凶,像是野兽,根本不拿她们当人,但之后呢?谁他妈的都不知道爱是什么。
无尽的放纵之后留下的只能是无穷的空虚。
王衡也找过不少女人,但那不过就是残杀过后为了降低体内激素还在持续上升的手段,他无法理解现在的苏向宁追求的是什么,哪怕他们差不多是一起长大。
苏向宁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去找了楚蔓,她正安安静静的靠在窗边手中拿着本书,书刚翻动没有几页,风撩起她的长发,像是也想要同她的面庞缠绵。
"好些了吗?"苏向宁从后面走过来,手臂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肩上,他说:"你最近好像瘦了一些。"
"苏向宁,等你有时间的时候。陪我出去转转吧。"她看着窗外的风景,说道。
苏向宁顿了顿,问她;"你想要去什么地方?"
楚蔓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来,问他:"你允许我出去多远的地方?"
她看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但是苏向宁却觉得,她好像是在跟他控诉,控诉他圈禁着她。他说:"再等等,你可以重新回到你熟悉的环境里。"
楚蔓问他:"是等多久?"
苏向宁沉了沉:"快则一年。"
楚蔓:"慢呢?"
苏向宁默了默:"两三年。"
楚蔓笑了,没有什么情绪的笑容,好像就是单纯的想要笑了而已,她指着不远的山说道:"我们去爬山吧,我想要去看看。"
她选择了一个地方很近,却能自由呼吸的地方。
苏向宁看着她精致的侧脸,没有再拒绝她,而是说了一声"好"。
楚蔓听到了,又笑了笑,然后问他:"苏向宁你喜欢我什么?好看是吗?"
这个问题问倒了苏向宁,他也不知道是喜欢她什么,只是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具体是喜欢哪里他无法用言语说清楚,因为好像是喜欢她漂亮,也好像是喜欢她骄纵到可爱的性子,又或者是喜欢她总是一副盛气凌人本小姐最美的模样……
就是很奇怪。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候好像就没有办法再移开视线,就那么想要跟她长长久久的待在一起。
在苏向宁腾时间陪她出去爬山的这段时间里,楚蔓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犯病了多少次,每次都疼的她晕厥过去,身形也在迅速的消瘦下去,以前能穿的衣服,现在已经有些松垮。
那张本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眼睛变得更大,下巴也变得更精小。当她低下头的时候,显出了几分娇弱的味道。
此时的楚蔓在曼陀所有人的眼中看来,都像是已经不再具有什么危险性,毕竟她现在瘦弱的,好像是一手就能将她的腰肢折断。
楚蔓有每天都好好的吃饭,但她吃不下去,在被药效几经摧残的情况下,她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已经是内心强大。
到了跟苏向宁约定好要去爬山的这天,楚蔓画了妆,选好了一身长衣长裤,将头发扎起来,正红的口红让她气场全开,除了人清瘦了一点之外,像是同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我放在这里的匕首了吗?我记得前两天就放在这里了,怎么不见了?"负责做饭的阿姨左找右找都没有找到那把匕首的踪影,问向旁边的两人。
他们是曼陀掌管伙食的阿姨,都是没有亲人了,在这里混口饭吃,根本不知道曼陀究竟是做什么的。
被她询问的同伴摇了摇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你再好好的找找,整天跟丢窝的鸡一样,你应该好好的改改自己丢三落四的习惯。"
被教育的阿姨也只能继续一个人寻找,但是她这一次记得很清楚,自己就是放在这里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真是太奇怪了。
王衡来找苏向宁的时候,苏向宁已经同楚蔓出发快一个小时了,楚蔓说不喜欢有人跟着,苏向宁沉默了一下之后就应了她,只有两个人一起来爬山。
这周围的三座山,苏向宁爬过很多次,长时间待在一个禁锢的地方是会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的,所以在半夜的时候他总是想要在这上面透透气。
以前都是他一个人来,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让他装进了心里的女人。
楚蔓张开一只手臂,像是想要振翅而飞的蝴蝶。风吹动她的衣服,衣服被风吹的更加贴身,她也显得更加的消瘦。
苏向宁看着她的举动,从后面看着,唇角微微带笑,他温和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个文雅的绅士,也想是翩翩君子。
楚蔓微微侧过头来,能看到他的半个身体。她微微沉下眉眼,忽的开始问他:"苏向宁,你给我爸爸吃的那个药,他还能……醒过来吗?"
苏向宁顿了顿,他说;"或许可以。"
楚蔓又问他:"有解药吗?"
苏向宁深吸一口气,从后面抱住她,说:"对不起,我当时……当时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当时还需要受制于夏侯,他没有办法。夏侯想要让楚恒死,而他让楚恒成为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的植物人。
楚蔓扯了扯唇角,明艳的眉眼里承载着的只有冰冷,她那只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抬起来过的手臂缓缓的垂下来,手腕处就多了一冷冽的泛着寒光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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