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黄书意打算离开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程昭把做的那点药丸全都送给了她,叮嘱道:“这是调养身体的药丸,你一年前落了水,有点小小的病根,一天一颗,等把这瓶药吃完,保证你身体康健!”
黄书意接过药丸,尚在愣怔:“你怎么知道我一年前落了水啊?”
程昭扬了下巴,得意道:“你既然先前偷听了我和宋阑的话,自然也就知道,我会点医术的。”
黄书意接过药瓶,嘀咕道:“不是三脚猫吗?”
程昭恍惚想到了什么,忽然醒悟过来:“三脚猫?你不会信了他的话,真以为我的医术是三脚猫功夫吧?”
黄书意揽着她的手臂轻晃,尴尬地笑着转开话题:“对了,许府为你告了三天假,你明日可要去书院?若是要去,我差人同苏先生说一声。”
卖惨嘛,当然要卖到底,程昭摇头道:“不必,三天就三天。”
“不过今日你没去书院实在有些可惜,苏先生夸了你呢,说你大考表现不错。”
程昭眼睛亮了亮,扯住她的手,忍不住多问了两句:“那我是第几名啊?”
“第五。”
“第五有什么好夸的?”
“苏先生说,往日你写的那些文章,只能称作是垫底,如今这篇文章,才称得上是第五。”
“这么一听,我仿佛还应当谢谢苏先生?”
“可不是嘛!苏先生这样一说,籍泾他们笑了好一会儿,不过我不一样,我把你当知交好友的,”
程昭抱了抱她,心里稍稍感动:“还是你好,你都不笑我。”
黄书意理直气壮,眨了眨眼,显得俏皮:“我笑得更大声一些,苏先生说我这样很好,关系亲近,所以笑得无惧无畏。”
“”程昭立刻跟她分开,面颊气鼓鼓的,佯装生气又嫌弃道,“回去吧,回去吧。”
两位小姐闹来闹气,疯狂变脸。
后头的惊蛰再也忍不住,扶着墙无声地笑,差点笑岔气。
入夜,树影孤高,月色寂寥。
程昭本来打算看会儿书,被钟嬷嬷强行按着睡下,嘴里念念有词地叮嘱:“你瞧瞧,整天整天地熬夜,睡得那样晚,身子都吃不消了,可不就病了?”
她叹口气:“嬷嬷,我没事,不看书我睡不着。”
“那你就闭目养神,总能睡着!”
从小到大都这样,每次她一生病,嬷嬷总要挑出几个坏毛病催着她改掉。
程昭只能退让:“知道了,嬷嬷。”
房间里吹了灯,一时间寂静下来。
她躺了好一会儿都睡不着,估摸着嬷嬷她们已经睡了,便起身打算点一盏小小的灯,找本书来看。
还没等她动作,房间之外已经来了人,黑色的身影先是停在她的窗外,被月光投在窗户纸上,分外清晰。
那人似乎是把耳朵凑近听了听响动,后来才一步一步朝房门那边走过去。
脚步极轻,没发出任何响动。
程昭屏住了呼吸,光脚下了床,从桌上抄起一个趁手的烛台,蹑手蹑脚地藏在门后。
夜半时分房间里来了人,多多少少会对名声有影响,她打算先把人打昏过去,再把人绑起来,找郑炉郑鼎帮忙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