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炉郑鼎一时没接话。
倒是一边的大黑回答了她:“小姐,我们十个进来之前这里就已经打扫好了,可能是有旁的人吧,总之,不是我们。”
程昭看了眼沉默的郑炉郑鼎兄弟俩,面色沉下去,若是大黑不说出来,他们俩是不是打算把这份功劳冒领了去?
刚以为这两个人做得不错,结果就欺上瞒下,霸占功劳了?
郑炉郑鼎实在是很冤枉,这事是他们干的,可是又不能承认,如今被程昭这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不得不低头:“小姐,这里确实是在我们过来之前就打扫好了,但是宋公子不让我们提。”
是宋阑?
也对,知道她买下这间铺子的,只有宋阑了。
这个理由还算可信,程昭不再计较什么,走的时候却是沉着脸的,显然不大高兴。
惊蛰好奇道:“小姐,这不是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吗?你怎么不高兴了?”
“我是真不知道,雇他们的是宋阑还是我,他们应该听我的话呀,怎么反倒听宋阑的话?”
惊蛰失笑:“小姐,无论听谁的话,都是为了铺子好呀,况且宋二公子能帮我们帮到这份上,已经是很难得很用心了,他身子不好,你都没注意到,他今日回到听阑院的时候脸色都比往常白了几分。”
“有吗?”程昭有些心虚,她明明答应了帮宋阑治病的,可是竟然都没注意他脸色不对,思及此,终于生出一两分歉疚,态度也软和下来,“好吧,他今天确实是辛苦了,也没有搞什么幺蛾子,明日我准备个礼物送他吧。”
说着,程昭便顺道拐去了药铺,买了些药材,打算回去之后做个白药,这也是师父教给她的方子,做好之后放在
瓶子里可以用很久,用于治疗大出血c跌打损伤,虽然听起来很一般,但胜在效果奇佳,关键时候能救命的。
她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多,唯一有用的也就是一身医术和制作药丸的手艺了,这白药的方子很珍贵,师父是不许售卖的,程昭打算做一些送给宋阑,可见是用了心的。
隔天一早,程昭到书院比往日都要早些,静静地站在岸边等着,等了很久才见到宋府的船姗姗来迟。
船上坐了四个人,除了宋煜宋阑之外,还有苏先生和籍泾,看样子,他们俩昨日应当是住在宋府,乌篷小船一下子满了起来。
宋阑漫不经心地晃着折扇,看到程昭等在岸边,跟宋煜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后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最后稳稳落地,停在程昭面前。
虽然先前见过一次,但那次看的是背影,这一次,宋阑的朝着她来的,程昭能够看清楚,晨雾里,他的眉眼染上了舒冷,却隐约透着一些期待。
携来一股冷香味,带着潮气,程昭抿了抿唇,觉得他这样,有点好看。
籍泾和苏先生都是头一次见这情景,忍不住露出惊艳之色。
宋府的船先送了他们三人去对岸,趁这功夫,程昭把银子从钱袋里倒出来,递过去给宋阑:“这是剩下的一百三十两银子。”
宋阑看了一眼:“嗯。”
她的手在空中等了半晌,宋阑除了一声敷衍的嗯,迟迟不伸手,程昭问道:“你怎么不接啊?”
“钱庄借了你一百两银子,你还的时候仍旧还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