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抬起头,重重的嗯了一声道:“老师,正是学生史可法。”
左光斗咬了咬牙,强撑着全身的疼痛抬起胳膊,抖着已经如枯树枝的老手将眼皮上的血痂拨开。
马孝全这时也走了上来,蹲下身子,将手中另一只火折子打着。
借着马孝全手中火折子的微弱光,左光斗看到了史可法。
“混账东西,这是什么地方,你跑这里来作甚?”
“老师......呜呜......”史可法跪在左光斗的面前,哭成了泪人。
左光斗被史可法的哭声感染,刚准备伸手摸一摸史可法的脑袋。
“嗯哼~”马孝全咳嗽了一声,左光斗一个激灵,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史可法,国家的事,事已至此,已无回天之力,而你竟然跑到这里来见我,倘若有人上奏疏,你不是也会被牵连进来?赶快速速离去,不要在这里在待下去了。”
“老师,可是老师......”
“滚!”左光斗骂道,“你这个懦夫,谁让你哭着的,滚,如果你不变得坚强,你永远是个懦夫,滚!”说罢,左光斗摸到地上的刑具,拿起来,作出投击之状准备要打史可法。
马孝全一把拉起史可法,道:“听到没有,你老师让你离开,难道你想一直做个懦夫吗?想做个懦夫就跪着算了。”
史可法摇了摇头,擦掉脸上的泪水,摇头道:“不,我不要再做懦夫,我不要再做懦夫!老师,请相信学生。”说罢,史可法冲左光斗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离去。
看着史可法远去,马孝全笑道:“左大人,辛苦了。”
左光斗叹了口气道:“执事大人只要保全他的性命即可,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哎,为师的,也只能为学生做这么多了。”
马孝全点了点头,也退出了牢房,将门锁好后,马孝全心情有些沉重。
“呃~~”就在这时,另一间牢房内传来了一个沙哑的男声。
马孝全站定想了一下,问道:“可是杨涟杨大哥?”
“呵呵,我道是谁,是你啊,执事大人。”
马孝全点头:“是我啊,可惜,杨大哥的牢门是锁着的......”
“无妨,无妨......我是将死之人,情况比起左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我杨涟骨头硬,还暂时死不了......”
“杨大哥......”
关锁杨涟的牢房要比关锁左光斗的牢房要深许多,马孝全就算点着火折子,也看不清杨涟的脸。
“呵呵,执事大人啊,你我没任何关系,你可不要妄称我是你大哥,我受不起......”
马孝全低头沉默,他知道杨涟这么说是为了不让他进入这个是非圈,以免殃及池鱼,所以他不再说话,径直离去。
果然,就在马孝全走后没多久,两个脑袋突然从黑暗中探了出来。
“这马孝全......看来和东林党还是扯不上关系,你看咱们要不要和公公编一编?”
“嗯,不,我看算了吧,就今天这话,说也说不上,那史可法,不是朝廷的人,一副苦瓜相,性子还懦弱,也不是什么成大器的人,再说了,咱们要是说的实了,公公还要咱们调查,这越往后事情越多,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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