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已经出来,白锦桐这才将鼓槌放了回去,跪于白卿言身旁。
大长公主用力捏了捏白卿言的手,拄着拐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摆。
“大姑娘”高德茂笑盈盈对白卿言道,“可否将这行军记录的竹简交于老奴呈于陛下。”
白卿言郑重将竹简递给高德茂,一字一句开口:“这竹简我已过目,字字锥心望陛下能还为国捐躯忠魂公道否则白家不安,百姓不安。”
高德茂下意识朝陪白家跪在这宫门口的百姓看了眼,白大姑娘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往大了说可就是威胁今上了。
小心翼翼接过染血的竹简,高德茂道:“白大姑娘放心,老奴一定将这话带到。”
白卿言挺直脊梁跪在这里,目送祖母随着高德茂一起从武德门入
“长姐,你说祖母会不会被皇帝说动”白锦桐紧紧攥着身上的孝衣,眉头紧皱。
大长公主态度看似明确,却又不是分明朗,白锦桐如何不知
她望着那朱漆红门,望着祖母挺直的脊梁,原本坚毅的心有些许无力。
她只道:“形势逼人,祖母和皇帝都挡不住”
“皇帝真的能杀信王吗”白锦桐反复去的想,大晋世上还从未有过被处斩的皇子,即便是之前的二皇子也是幽禁又自尽的。
“皇帝不处置信王,不足以平息民情民愤一旦动手处置这贪功冒进害大晋数十万将士葬生的罪,这怕担罪责将过错推于忠魂之身的罪,足以让信王此生再无能力问鼎高位,或圈禁或贬为庶民”她声音徐徐,杀气悄无声息从眼底漫了出来。
“便宜他了”白锦绣难见的面露狠色,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皇帝若是能狠的下心杀信王,至少在百姓心中还能留一个好名声,他若舍不得便是尽数将民心推于了白家忠烈为民反惨死,皇子苟且却保命,孰是孰非自在民心”她深深呼吸了一口这隆冬凉气,挺直脊梁,“朝堂之地不容女子,可民心向背却不分男女。我们前朝无权,能挣的只有民心”
“报仇简单只要有心总能杀了信王何必白白便宜皇帝动手落一个好名声民心这样强大的刀刃握在我们自己手里不好吗信王贪生怕死背弃百姓想他死的大有人在,哪天不小心夜黑风高被人抹了脖子,除了皇室怕也无人为他落泪了”白锦稚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经历一事,白锦稚如今做事前也愿意动一动脑筋,不全靠自己的一腔冲动,她深感欣慰。
大殿内,皇帝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行军记录的竹简。
那桩桩件件记录的清清楚楚
他原本只知此战惨败,行军记录没有送上来,伤亡情况没有统计清楚。
他着实是想不到,会败的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