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c大姑娘c四姑娘,老朽这就告退了”黄太医背起药箱,对大长公主行礼。
“老奴送黄太医”蒋嬷嬷连忙笑着在前为黄太医领路打帘。
白锦稚看出大长公主有话和长姐说,便悄悄退出内室。
大长公主攥着白卿言玉骨莹澈的手,见她掌心一层细汗,眼眶更红了:“你放心,祖母不会有事,祖母还得护着你们这些孩子呢”
对大长公主的忧心是真的,除却如今镇国公府需要大长公主庇护之外,更多的是白卿言无法割舍的亲情,她已然不能再失去任何亲人
“刚才在榻上歪了那一小会儿,祖母梦到了好多人,梦到了你祖父梦到了我的父皇”大长公主哽咽着红了眼,抬手将白卿言搂在怀里,缓慢又怅然说着往事,“祖母十六岁嫁做白家妇,除了心甘情愿为你祖父延绵子嗣之外,更有作为大晋公主不可推卸的责任父皇赐婚前夜父皇和母后就是这般将我搂在怀中,同我说镇国公府白家乃国之柱石大晋脊梁,皇室依仗白家也必须防备白家,父皇年岁已高时日无多,望我替他守住林家皇权,防备白家反心,我若不发誓便不能嫁于你祖父。”
这些事,压在大长公主心底多年,如今同孙女徐徐说来,那左右为难之感依旧酸楚难忍。
所以她决定下嫁镇国公世子白威霆后,带着惴惴不安的内疚搬离公主府,如寻常女儿家一般入了镇国公府白家侍奉公婆,妄图以此做那么一点点的补偿,来让自己心安。
祖母难,她知道
她更知道,祖母这么高高在上清高坚韧的大长公主,今日同她说这些,何尝不是以低姿态盼她能理解她这个祖母,为了她这个祖母莫生反心。
可真当心中企图遮掩不愿想也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被祖母这么坦然说了出来,她反到平静了。
“阿宝,你祖父去了,你父亲c叔叔们和兄弟们都去了我们一家人不可离心呐”大长公主泪如棉线。
大长公主一番话,怎么能不让她伤怀与至亲之人的异轨殊途,才是真正的苦如黄连,如钝刀割肉让人寝食难安。
“祖母,孙女儿知道祖母难祖母是我们的祖母也是大晋的大长公主,白家是我的们的家,皇家也是祖母的家”她抬头满目猩红望着大长公主,一字一句,“孙女儿不敢欺瞒祖母,得知我白家男儿死讯,孙女儿恨不得立刻就反,恨不得血洗大晋朝堂将坑害我白家男儿的那些魑魅魍魉生吞活剥”
大长公主全身紧绷,目眦欲裂,嶙峋枯槁的手拼尽全力按住白卿言的肩膀:“你”
“可我不能其一因我无权无势,武功尽废,只是后宅小小女流之辈。”她没有反抗,任由大长公主将她按住,“其二,这大晋的安稳江山是我白家数代人死战疆场换回来的浸满了白家先祖,祖父c父亲叔叔们和弟弟们的血我白家守得是这大晋的海清河宴,百姓的盛世太平我怎能因泄一己私恨,让百姓再陷水深火热之中怎能让老者失子,幼童丧母丧父怎能让无辜万民承受血亲亡故之痛怎能让数万将士白骨露野百姓何辜将士何辜他们凭什么要因我白家私仇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