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喽以后就剩下我一个人喽”
接着,她不说话了。
我听了之后躺在了铺上,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这老太
太倒是安静了下来,但是我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里我还是在这火车上,还是在这卧铺上,我坐了起来,看到我对面的铺上并排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这个老太太,另外是一个老头子。
老头子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五那样,但是身体敦实,头很大,在眼眉里面长了一颗大黑痣,牙是黑色的,还少了一颗门牙。
老太太在旁边哭,他却看着我微微笑。
这情景把我直接就给弄毛了,我一挣扎就醒了。醒来之后我按了电子表的灯,看看表是凌晨四点半,这天还没亮呢。
但是随后,我真的听到了老太太的抽泣声。
我知道,是她的哭声引导了我,才做了那么奇怪的梦。
我坐起来说:“老太太,您节哀顺变吧。总不能一直哭着过日子吧。您有儿女吗”
老太太说:“无儿无女,都怪我不中用,不能给老钱留个后代。我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心说那还真的挺可怜的,我说:“您也别哭了,哭一晚上也该累了吧,我给您打点热水去吧。”
此时的小桌板上有一个茶缸子,包厢里就我和老太太两个,这肯定就是老太太的。我拿起来去打了一缸子热水回来,放在桌板上说:“放下骨灰盒,喝点水吧。”
老太太这时候把骨灰盒放在了旁边,骨灰盒正对着那杯水。她说:“老钱,你看多好的小伙子哦,给你打了一杯水,你喝点吧。”
我说:“我是给您打的水。”
老太太这时候从一旁拽了个包裹,然后拿出来一个小号的茶缸子,说:“这才是我的,那个是老钱的。”
她把小茶缸子递给我,我接过来放在了小桌板上,然后从大茶缸子里折了水过来,递给了这老太太。
老太太这时候叹口气说:“今天是老钱头七,我要是睡觉,老钱肯定来找我要酒喝。老钱爱喝酒,我不让他喝,管了他一辈子。”
我说:“没少喝,牙都喝黑了,牙龈萎缩。门牙就是喝酒摔跟头磕掉的吧。”
我这么一说,老太太愣了下,随后呆呆地看着我说:“你认得老钱”
我也懵了,呆呆地看着她说:“我,我不认得啊”
“你不认得你咋晓得老钱的样子,我没给你看过他照片哒”
我也被她问懵了,我拿着手电筒照着老太太的手,此时老太太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照片,她用手捂着说:“你,你和我说实话,你啥时候见过老钱的”
说着把照片慢慢地放开,我一看脑袋嗡地一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照片就是我昨晚上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坐在老太太身边的老头子啊
我看看骨灰盒,再看看老太太,心说这可是真的见鬼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不是说好的解放之后就没有鬼了吗一切的牛鬼蛇神不是都被亿万工农兵群众c广大革命干部和革命的知识分子,以毛泽东思想为武器横扫干净了吗
“你认得老钱对不对”
我说:“老太太,您睡一会儿吧。我不认得老钱。”
我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心里真的毛了,此时我就盼着赶紧天亮,我也好回去和尸影他们说说这事儿,真的太奇怪了。
我倒在铺上,这车晃啊晃的,还就把我晃着了。到了八点钟的时候,广播里播放了一首经典歌曲。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有我可爱的故乡。
桃树倒映在明净的水面,
桃林环抱着秀丽的村庄。
啊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
无论我在哪里放哨站岗,
总是把你深情地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