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冰花玉树,迷漫一色。
十天过去,何小云和张舟粥离京城不过十余里,此刻正在一处小山脚下的客栈歇脚。临近过年,店内无人,伙计都已经散了回家,掌柜的本已打烊,见是官差,亲自下厨伺候,炒菜难吃,取了壶酒在桌边作陪,聊几句闲话。
马蹄声近。
红衣男子叩了叩门,立在门边,抱拳请了,“请问京城怎么走”
桌上三人皆看那人,满脸疑惑,掌柜的开口,“您搁这开玩笑儿呢,过了山就是京城,都走到这儿了,这这这,这能不明白”
“第一次来第一次来。”那红衣男子笑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张舟粥看,张舟粥被盯的有些发毛,感觉这人像是在那儿见过,却又记不起来。
红衣男子冲三人摆摆手,转身走了。
马蹄声远。
吃好喝好,上山,雪地小径,路不好走,越近京城,走的却越慢,两人皆心事重重。
笛声悠悠。
马蹄声近。
笛声停。
白林红衣。
“我叫江秋,记住我的名字,冤有头债有主,死后若化身厉鬼,找对人。”红衣男子收笛,冲两人笑笑,飞刀出
马倒。
何小云飞身提了张舟粥落地,先护在身后,视线转一圈,“一个人”
江秋点点头,张开双臂,两把匕首转至手中,刃尖黑亮,涂了毒。何小云拔刀开口,“大冬天穿的可都是棉衣,用匕首,太自信了吧”江秋不答,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停在何小云面前四尺。何小云右手微微颤抖,再近,要出刀。江秋注意到,挑挑眉,暴起
刺
出刀。
追月。
前,贴身再前,上撩,空了,横刀,空,追江秋不退反进,低身硬生生从刀光中穿过,要直刺张舟粥。
糟了,太前,转身反刀,圆弧回转未至,银光一闪,匕出。
“当”
何小云回头看张舟粥,见他右手持剑斜立于胸前,左臂藏于剑后,作拈花状,举重若轻。这一下,竟被张舟粥接住,何小云嘴角微微扬起,侧身,给张舟粥让出半个身位,张舟粥倾身补位,翻腕,剑刃由上自下护住周身。
“二对一。”江秋晃晃头,匕首下翻,反握住双匕,手臂平直撑开转转手腕,“就这”
何小云冷哼一声,也不避讳,吩咐张舟粥,“我俩不通合击之术,不够默契,难以配合,你护好自己。”
话音刚落,江秋一抬手,一枚飞刀掠空直取张舟粥面门,张舟粥反应不及,偏头慢了,左脸多出一条血痕。
血落在雪地,黑红色,飞刀上也有毒。
“哥我好像中毒了,怎么办,我有一点害怕。”张舟粥小声嘀咕,何小云头也不偏,“擦伤,没事。”直冲江秋,要近身缠斗不让飞刀有机会出手。贴身打,匕首极为灵活,绣春刀对双匕,其实是劣势。江秋拉开距离,何小云要再前跟上,飞刀封位。雪地上,何小云一步一坑,脚步压实,江秋脚尖着地,只留下浅痕数点。
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