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旨赐死你二人,籍家,全家流放永宁寺了。”
卢忠和陛下一样,总是想了留下一份体面,有太多的人,听到自己要死了,这断头酒和断魂饭也吃不香,临到了,还做了饿死鬼。
卢忠是看赵辉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告诉了赵辉这一事实。
陛下是宽仁的,卢忠作为陛下的头号鹰犬,也要宽仁。
宽仁。
赵辉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不敢置信,目瞪口呆的看着卢忠,眨了眨眼,猛地一推饭桌,饭菜哗啦一下撒了一地。
他嗤笑的说道:“你当驸马爷是傻子吗?”
“拿这种事糊弄驸马爷,你糊弄鬼呢!赶紧的,让某见见陛下,多大点事儿呀,不就是赚了点钱吗?”
赵辉是一点点都不信的!他可是皇帝的姑老太爷!
定是这卢忠在诈供!
卢忠一甩袖子,示意锦衣卫见方桌搬走,摇头说道:“陛下以欧阳伦旧事,赐死,籍家,你那群小妾们,都要流放永宁寺了!”
“这是圣旨。”
卢忠拿起了另外一名缇骑捧着的圣旨,打开之后,将殿上赐死赵辉的旨意又读了一遍,便递给了赵辉。
“明天中午,午时三刻,我来最后送送驸马都尉。”
赵辉呆滞的看着那张放在案几上的圣旨,整张脸吓的煞白,额头立刻沁出了一层的冷汗,他哆哆嗦嗦的捧起了那封圣旨,拿起来看了半天,猛地扔了出去。
他愤怒的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是陛下的姑老太爷!他一个小辈儿,凭什么赐死我!凭什么?一个僭主!”
“真是反了天了!他一个庶出子,一个僭主!争家产争的你死我活,我还没骂他呢!”
“他居然要赐死我?!”
争家产吗?
卢忠眉头紧皱,随即摇了摇头,陛下上位这件事,本身就特别复杂,比他办得那些案子都复杂的多。
其性质究竟是什么,得那些朝里的聪明人去考虑,他只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罢了。
卢忠的确是来问讯的,但是即便是赵辉不说,卢忠也能查的清楚,左右不过是麻烦一点罢了。
他就是来想看看,这前几日还趾高气昂的驸马都尉,那张被吓得面如土色的脸。
嗯,他就是这么俗人。
想要来看看,这个家伙被吓得魂不附
体的模样
敢在锦衣卫的衙门里吃酒喝肉,这里是天牢!
卢忠让人落锁,随后离开,走到半道上,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啊!卢指挥,你救救我!我什么都说!卢指挥!你回来,卢指挥!”
赵辉已经确认了,圣旨是真的。
天底下其他人,他不敢说,但是这陛下的鹰犬,是绝对不会伪造这种东西的。
卢忠却头都没回,放任赵辉大吼大叫,这位姑老太爷在天牢里,带起了很不好的风气,他越是哀嚎,这些天牢里的犯人,越是心灰意冷,才会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老实交代问题。
卢忠一直等到了次日午时的时候,才慢慢悠悠,又来到了天牢之中。
此时的赵辉已经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缩在墙角里,颤颤巍巍,鼻涕一把泪一把,手上还有很多的红肿,看来是敲了很久的墙,发了不小的脾气。
赵辉看到了卢忠,猛地爬了过来,抓着牢门,大声的说道:“卢指挥,你让我见见陛下,求求你,我一定把知道的,所有的都说出来,不敢有任何的欺瞒。”
“你就让我见见陛下吧。”
生死之间的恐怖有多大?
牢房里一股味道,显然赵辉失禁了,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完全击溃,眼神中满是哀求。
那是对生的渴望。
可是敢那些贪赃枉法,明明有欧阳伦先例在前,非要试试陛下的刀,会不会落下?
陛下登基之前,你违法乱纪,陛下已然登基,赵辉多了解朝中之事,乖乖的把事情讲出来。
贵为皇姑老太爷,陛下也只能给赵辉,擦屁股。
密州私设市舶一事,还能闹到人头落地的份儿上?
卢忠将赵辉扶了起来,叹息的说道:“赵驸马啊,陛下是顾及亲亲之谊的人,你看,稽王府是不是还在?襄王府是不是还在?”
“稽王世子还留着,还是世子,那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襄王可是两次监国,一次请了金印,咱们大明监国,是有处置军国大事之权的。”
“但是陛下动手了吗?还不是陛下看在亲亲之谊这四个字上?”
“可是你呢,到了牢里,还一副天老大,地老二的样子。”
“咱大明啊,只有一片天,那就是陛下!”
“赵驸马,你犯什么糊涂劲儿啊!赚点钱而已,多大点事儿啊,陛下要查的是外人!你一句不说,让我也很难做啊!”
卢忠将赵辉扶了起来,看着赵辉那双浑浊而慌乱的眼睛说道:“赵驸马,你听我说,陛下生气,生气在你和外人勾三搭四这件事上!”
“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辉连连点头的说道:“对,对,是这个理儿!”
“那赵驸马,都是和谁一起发财?”卢忠图穷匕见,十分确定的说道:“能不能活命,就在这三刻钟的时间了。”
卢忠留下了充足的时间,来完成对赵辉的审讯,然后等在外面的缇骑,就会把赵辉挂到三尺白绫上,完成陛下的圣旨。
卢忠说的所有话里,只有那句「咱大明,只有一片天,那就是陛下」是真的。
其他的话都是卢忠骗人的,利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来诈供。
卢忠是极其专业的锦衣卫。
他从来不放过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如何处置是陛下的事,他只负责把这群蛀虫揪出来。
赵辉愣愣的说道:“有漕汶张氏,张家三个兄弟,张启义,张启明,张启生,还有王宁家的那个二儿子王贞庆,还有就是按察司佥事赵缙,布政右使万观c右参议赵全。”
“还有谁?”卢忠冷不丁的问道。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