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瓦剌分治很有趣给济儿送去让他给朕看看明天让济儿到御书房朕要考校他。”朱祁钰将手中旳密报递给了兴安想了想说道:“再给稽王送去一份明日一起考校。”
兴安感觉自己的心被用力的攥了一把整个人从迷迷糊糊中反应了过来呆滞的说道:“陛下这恐有不妥吧。”
“有何不妥?”朱祁钰饶有兴趣的说道:“你是怕稽王篡了朕的位子吗?”
“朕等着他为他爹报仇雪恨只要光明正大尽管来就是。”
兴安哆哆嗦嗦的握着密报低声说道:“陛下襄王殿下尚且不曾议政让稽王殿下议政是不是不妥啊。”
“你也给襄王送去一份你信不信他宁愿违抗圣旨也不会对这件事说一句话朕这个皇叔他但凡是有一点为朕分忧的打算就应该留在京师。”
“跑去大宁卫逍遥快活也不对大宁卫苦寒宁王当初在宁王府的时候一个月三封奏疏向高皇帝抱怨塞外苦寒只能说朕这个嫡皇叔不愿意参与这些罢了。”
历史上的襄王对争名夺利并没什么想法稽戾王朱叫门复辟之后就招了襄王回京叙旧若是襄王有意染指权力争夺要么襄王活要么稽戾王死。
“陛下的意思是…饵儿?”兴安这才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陛下爱钓鱼当然鱼竿一次没摸过就在朝堂钓鱼了。
这么些年了钓鱼所得鱼获还不如自己跳出来求死的多。
朱祁钰摇头颇为轻松的说道:“也不尽然稽戾王是个蠢货可是这稽王你也看到了朕要么把稽王府杀的一干二净要么阻挡不了他参政议政。”
“与其他们在暗地里暗流涌动还不如摆到明面上。”
“朕喜欢光明正大若是朕输了也无怨无悔。”
兴安忽然想到了胡濙给朱见澄的那个让字只要朱见澄不让太子之位作为嫡皇子的朱见澄绝无输的可能。
陛下是大明现在的皇帝已经做了七年之久的公认的皇帝陛下坚持光明正大稽王朱见深又怎么可能赢。
兴安俯首说道:“臣领旨。”
朱祁钰想了想说道:“日后济儿和濡儿都交给于少保就学于少保教他们什么都不用管对了明日考校也让于少保来。”
“朱见济和朱见深都是十分聪慧的人他们斗起来澄儿也少受点罪朕能为太子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澄儿能做这个太子之位多久全看他本人的造化。”
手心手背都是肉朱祁钰就是再欣赏朱见济也不能对朱见澄置之不理。
让朱见济和朱见深斗起来那朱见澄的日子自然会安生不少。
兴安拿着密报来到了朱见济的储英楼将密报交给了朱见济并且细细叮嘱了一番尤其是次日考校的事儿着重的叮嘱了一番。
而后兴安便去了稽王府手里的密报握得很紧。
兴安站在暖暖的春风之中鼻尖尽是春暖花开的生机勃勃的气息耳边是春风吹拂之下刚刚抽芽的柳条婆娑的声音。
兴安此时有一种选择也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选择。
兴安是大明司礼监的提督太监是权力核心人物之一用自己的命换稽王府的命这种选择对于兴安而言只要陛下有需要他可以做。
成敬这个人兴安观察了很久他死后成敬完全可以替代他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
兴安此时只需要按照陛下的嘱托交给稽王然后再把这封密报的消息在稽王府内稍微散播一下稽王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可以活。
泄露夜不收密报是陛下的逆鳞之一。
从当初朱见深生病兴安贿赂太医院的陆子才的时候他就打算这么做了。
“大珰这边请。”门房引领着兴安来到了正厅刚刚用过晚膳的朱见深也在正厅等候圣旨。
“参见稽王殿下参见王太妃深夜叨扰乃是有皇命在身万望见谅。”兴安规规矩矩的见礼。
朱见深笑着说道:“大珰多礼了请坐上好茶。”
钱氏面带惶恐的看着兴安她知道她最害怕那一天终于到了。
兴安并没有坐而是将手中捏的有些皱巴巴的密报递给了旁边的番子笑着说道:“这是夜不收密报稽王殿下看过之后明日到御书房考校于少保也在日后稽王殿下就跟着于少保就学了。”
“不多叨扰臣告退。”
兴安看密报到了稽王的手中转身便走。
“大珰慢行。”稽王告别了兴安看着手中的密报有些迷茫有些疑惑更有些跃跃欲试。
钱氏的面色煞白果然是政务。
陛下留下稽王府上下性命终于到了用的时候。
稽王朱见深就是陛下所有皇嗣的磨刀石现在是朱见济日后是朱见澄朱见深比朱见济的处境还要危险。
钱氏猛地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劈手夺过了朱见深手中的密报。
朱见深的武技其实很好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母亲会夺取密报。
钱氏的脸色从煞白变成了通红眼神中满是血丝的说道:“濡儿你听母亲说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无论今天我回来回不来都记住这些话。”
“从今日起不读书不识字不明理不辩是非做一个纨绔混吃等死。”
“为何如此?”朱见深满是疑惑的问道。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钱氏抓着朱见深的手目眦欲裂的说道:“记住了一个字不许忘!”
朱见深从未见过想来温顺柔弱的母亲这般模样他点了点头说道:“听到了。”
“重复一…遍。”钱氏盯着朱见深有些沙哑的说着稍微有些失语。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有两种反应一种是思维清楚明白调理情绪语速极快一种是失语。
显然钱氏现在十分的紧张更是十分的激动所以才会如此语气。
朱见深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读书不识字不明理不辩是非做一个纨绔混吃等死。”
“来人立刻去泰安宫我要见陛下。”钱氏站直了身子向着门外走去。
朱见深大骇他这才知道母亲到底要做什么他紧走了几步急切的问道:“母亲你一人去吗?”
“是你好好待在家里。”钱氏用力的点了点头宫里的那个孙太后指望不上了只能她亲自去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朱见深参政议政皇嗣如何斗那是皇嗣的事儿朱见深一旦参与其中无论输赢必死无疑。
稽王府也是十万府之一和泰安宫同在澄清坊内几步路就到了。
兴安正准备叮嘱自己的人将密报的事儿稍微散播出去一点听闻钱氏要觐见立刻停止了自己的选择而是急匆匆的赶回了泰安宫。
朱祁钰听闻钱氏请求觐见勃然大怒。
“宣!让她到泰安殿候着朕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要如何!”朱祁钰一甩袖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
兴安让一个小黄门快去请皇后过来眼下能让陛下消消气的人只有汪皇后了。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钱氏三拜五叩跪地磕的声音很是响亮。
朱祁钰听到这么用力的磕头就愈加的烦躁不安。
“有事说事!”朱祁钰余怒未消厉声说道:“是对朕安排的不满吗?”
钱氏抬起了头额头磕的红肿哭的梨花带雨的说道:“请陛下饶濡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