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凌是真的极坏了,本以为她家菡姐姐脸色不对,加上脖子上那一片红色疙瘩,着实吓人。
可此时一看师菡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娇嗔:“菡姐姐,你又吓我”
屋内只有师凌和周嬷嬷陪着师菡,师嫣陪着锦阳郡主,师珍儿和师非璃自都是聪明人,无论能不能看出些什么,都该知道,明哲保身,今日之事与她们无关。
师菡笑着点了点师凌的额头,柔声道:“放心吧,她那点把戏,还不够看的。”
说完,师菡赶忙扭过头痛苦的朝着周嬷嬷道:“嬷嬷,快些给我上药”
周嬷嬷忍着笑,见师菡绷不住了,立马去翻了一瓶药膏出来,“若是让小王爷知道了,必定是要心疼的。大小姐即便是要将计就计,这也忒实诚了吧”
师菡咬着牙,无奈道:“我不实诚点,待会儿怎么还回去”
“也是,只是苦了大小姐了。”
周嬷嬷小心翼翼的褪下师菡的外衫,然后仔细的给她涂抹上药膏。
只是这一番对话,师凌却听得云里雾里的,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狐裘披风,是狐裘披风出了问题对吗”
她这一嗓子,险些吓得周嬷嬷手抖,好在嬷嬷常年在宫中,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一惊之下迅速反应过来,稳稳地握住瓷瓶,哭笑不得道:“凌小姐聪慧。”
“难怪方才她非要攥着狐裘披风看了又看,都舍不得撒手呢原来是不安好心啊”师凌反应过来后,小脸气鼓鼓的,双手插着腰,在屋内走来走去:“她好歹也是个郡主,怎么如此没见过世面”
师菡忍俊不禁,连带着觉得脖子上的痛痒都不那么明显了。
“可是菡姐姐,你此举又是为何呢”
师凌问完,就看见周嬷嬷将瓷瓶放下,擦了擦手,解释道:“凌小姐待会儿就知道了。”
闻言,师凌点点头,她家菡姐姐既然早有安排,她就等着看戏就是。
彼时,师菡这个做东的人不在,师珍儿便借口身子不适先行离开了。反正武学堂众人尚未来,景小王爷也没有露面,她在与不在都没什么紧要的。师非璃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跟着离去。
不多时,暖阁内,便只剩下师嫣和锦阳郡主两个人。
师嫣皱起眉,看了眼师菡坐的位置上的披风,稍微一联想,便猜到了锦阳郡主的手段。
她眉头紧锁,低声道:“郡主,此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一听这话,锦阳郡主顿时沉下脸,没好气的瞪了师嫣一眼,“你懂什么”
全京城都抢疯了的极北雪狐,重金都求不到的东西,景小王爷说送就送,她岂能不生气
况且,她就是要让师菡毁的彻底
可师嫣心有顾忌,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锦阳郡主不是师菡的对手。而且,说句难听的,她即便是要抱锦阳郡主的大腿,可师菡这边若是毁了,英国公府就连最后一个靠山都没了。
谁不知道,英国公府如今还能得他人高看一眼,其间正是因为师菡和帝师府的缘故。
偏生英国公看不透这一点,总想着扶持旁人,为国公府挣未来。
师嫣犹豫之际,锦阳郡主却将她不满的神色尽收眼底,她顿时面目狰狞,狠狠的在师嫣的手背上掐了一把,怒道:“你到底是哪头的”
师嫣吃痛,下意识的想要缩回胳膊,可被锦阳郡主一瞪,她顿时倒吸了口气,只得咬着牙,一动不动,低声道:“我只是担心郡主。师菡不是什么那些普通的世家千金,我怕”
“怕本郡主身为安王嫡女,陛下钦封的郡主,师菡不过是个国子监的博士,六品芝麻豆的小官都称不上,能奈我何更何况,即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无福消受这件披风呢怎么都怪不到我头上吧”
“可是”
“够了”锦阳郡主低喝一声,眼底已经满是不悦。见师嫣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模样,顿时心中一团怒火窜了起来,抬起手便狠狠的掐了她一把,没好气道:“你要是再说一句废话,日后你便不必跟着我了”
“是。”
师嫣立马垂下头,捂着手背不敢说话。锦阳郡主留着长长的指甲,平日里总喜欢涂上豆蔻,有时候心血来潮,会先拿她练手,可更多的时候,这指甲的用处,就是掐人。
她肩头的青紫,就是被生生的掐出来的。
可这一幕,正好被从门外进来的师菡和周嬷嬷收于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