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赫言忙完手头的事,从堆满折子的书案前起身,伸了个懒腰,老侍从忙端着温度刚好入口的茶水上前。
顾赫言接过浅酌一口,忽然抬头看着殿外的夜色,吩咐道:“天越发凉了,把朕前年亲手酿的葡萄酒给师姐送些过去。”
老侍从低低应了一声,便看见皇帝主子步子轻快地出了偏殿。
可惜,奉天殿灯烛昏暗,偌大的宫殿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凌子岺住在皇宫里,知自己身份尴尬,不便见前朝官员,便日日与后宫这些妃嫔嬉闹在一起。
深宫多寂寞,整日无事可做的妃嫔们将琢磨害人的东西都耍透了,也没见过皇帝多瞧她们一眼,时间一长,也就无人争宠了。反正也见不着皇帝,大家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凌子岺半辈子没跟女人打过交道,冷不丁的凑到女人堆儿里去,竟被她品出另一番生活滋味儿来。
仗着镇北王妃的身份,今天宿在这个妃子那,明天宿在那个美人儿那,后天又摆宴听个曲儿,合着天天变着花样怎么高兴怎么玩儿。
顾赫言一路寻来,终于在一处荷花池寻到了嬉闹成一片的疯女人。
丫鬟婢女在池边站了一排,生怕自家主子玩的不亦乐乎再掉到水池里去。顾赫言那些妃嫔个个穿的是摇曳生姿,秀色可餐,竟都学着青楼妓馆那一套,搔首弄姿嬉笑打闹。
而眼睛被布条蒙上的凌子岺,跟喝醉了似得,在一群花红柳绿中,随手一抓,再探后一捞,就抓住一个莺莺燕燕,推推搡搡的竟被凌子岺搂着照脸上亲了一口才放开。
顾赫言当即就红了眼,到底谁是皇帝?!
怒不可遏的顾赫言气的一撸袖子,抬脚就冲了上去,只把身后跟的老侍从惊得连连捂眼不敢再看。
凌子岺玩的正兴起,眼睛虽然被蒙着,但听力不影响啊!这时所有女人都噤了声,凌子岺也假意往一旁摸去,听到左前方有气息,便猛地往前一扑,将美人抱了个满怀。
“哈哈哈美人儿,今天我可就跟你睡了”边说着边一把拉掉蒙眼的布条,在看清眼前的人铁青的脸时,吓得一哆嗦。
她啥时候警惕性这么差了,连顾赫言靠近了没觉察到。
顾赫言一把抓住嬉皮笑脸想逃跑的人,攥着她的后脖领子衣料,沉着脸问道:“师姐好雅兴啊!”
凌子岺笑嘻嘻地转身,扫了一眼地上跪的密密麻麻的女人,装傻道:“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顾赫言道:“这是朕的后宫还是你的后宫?”
凌子岺忙道:“当然是你的,你的,我这不是看你忙,帮你管理管理,嘿嘿”
顾赫言松了手,凌子岺赶紧笑着在他身前跪下:“皇上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顾赫言暗自窃喜,却仍板着脸道:“既然各宫妃嫔都这么闲,从明日起,全部禁足宫中抄录佛经,为下月的万祝节诵经祈福。”
众人忙伏身跪谢皇恩,忙不迭的做鸟兽散。
眼瞅着今晚的暖床工具都跑了,凌子岺急了,“哎!你们都跑了,我今晚跟谁睡呀?”
然,无人回应她。
顾赫言神色冷峻,瞧着跪的歪歪斜斜的凌子岺一板一眼道:“刚才你抓了我,自然是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