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夜风呼啸吹起灰尘枯草天地间一片萧瑟。
稀稀拉拉的枯木林前一众锦衣卫默然而立无声的望着林前微微隆起的两个小土丘有人流泪有人低声抽泣。
德阳府的天气太过燥热尸身无法久存只能就地安葬甚至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流民墓碑都不敢竖。
大旱大灾之年刨坟掘墓的事情屡见不鲜但凡特征明显的墓穴无不被人挖开甚至不止一次。
因此众人也只能暂时将两人安置在此日后再来迁走。
“曹老大、老赵……”
土丘前林安跌坐在地悲怆痛苦念叨着一个个名字。
锦衣卫鲜少一个人去执行任务曹金烈此来德阳府带着数十个锦衣卫的好手可到得此时。
除却曹金烈不完整的尸身以及赵青那半件飞鱼服之外再没有了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悲戚的气氛蔓延了整片空地所有的锦衣卫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不是见惯了生死就可漠视别离。
甚至越是见惯了生死的越是珍惜彼此越无法忍受别离之痛。
“曹老大赵兄……”
一个个锦衣卫上前敬酒默立转身垂泪痛苦低吼。
祁罡默立不语连伤口又渗出鲜血也不知道。
而站在一角的杨狱在平复了心中的怒火之后发现了异样。
“老曹不像是被人虐杀至死更像是被人用来练邪功不更像是道果神通……”
杨狱心中闪过阴霾。
他的五感太过敏锐了哪怕山谷之战心中尽是怒火之时察觉的不对还是在他心中萦绕着。
这世上不乏吊命的药可什么药能在内脏、器官都腐烂的情况下吊人数天之命而且还能让其重创祁罡?
祁罡是什么人?
曹金烈即便全盛之时也没有可能击穿他的鹏魔真罡更不要说将其一击重创到如今这个程度了。
这其中……
“此仇必报!”
重重一拳砸碎了酒坛林安长身而起虎目含泪亦有着不可抑制的暴怒与杀机。
朝夕相处的同僚数十人生死不知见到的两人一个仅剩刀鞘残衣一个被人戳瞎双眼扒了皮虐杀而死。
他心中怎能平静?
如何能忍?
“此仇必报!”
所有锦衣卫全都砸碎了酒坛悲怒嘶吼声音在夜幕之中传荡出很远很远。
“祁头!”
林安转身望向夜幕中默然而立的祁罡。
在青州所有锦衣卫的心目中裕凤仙是指挥使大人可祁罡才是他们的‘头’。
唯一的头。
“此仇必报!”
祁罡的声音与面色一般冷硬迎着众人的目光他未多说什么只是望向站在一角始终沉默的杨狱:
“可有把握?”
以杨狱之前所展露出来的武功配合山谷之外的神箭手若他不想自然没有任何人能够逃出去。
之所以放离必是有着目的。
他自然猜得出来。
“若他背后果真有人无论是谁我都一定将他抓出来!”
杨狱缓步走着走过人群来到曹金烈、赵青的坟丘之前将坛中酒水一字洒落。
望着坟丘感受着所有人的注视他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只是转身走进了深沉夜幕之中:
“一定!”
……
……
逃!
逃!
逃!
紧身的白衣被迅疾的气流吹的猎猎作响乱发后仰。
“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穆还贴地而行胸膛起伏心如擂鼓般剧烈跳动着他的脸色煞白眼神中涌动着惊惧的光芒。
再无法坦然自若。
山谷一战那杨狱果真如传言中的凶残一经出手就无有任何人性可言残尸、断臂、鲜血几乎充塞了山谷。
没有人能够阻拦他的步伐哪怕同为四关中人的楚大丰、林赤山都被摧枯拉朽一般碾压而过死的无比凄惨。
唯有他在最后一刻侥幸逃了出来。
可他不敢停步不敢回头一路上变换多个方向逃走。
他的感知十分敏锐知晓并无人在身后追逐但他的心中却始终充斥着不祥之感自己真的是逃出来的吗……
哪怕真个逃出来他心中竟还有着恍惚。
他没有与祁罡交过手却也在齐龙生的口中知晓其人近乎碾压同阶的武力可那是祁罡!
青州一地本来的指挥使。
更有望走入京都的锦衣卫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