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半掩的窗口吹入,他浑然不觉。
点点火光在黑暗中亮起,烟味弥散,满室冷寂。
袖口随意堆起,男人倚着身子,脑海浮现出幼时的一幕幕,痛苦的抵住了白墙。
能压下心头的躁动仅有那苦涩的烟味。
第二天的餐桌上,两人心照不宣的进入了冷战期。
视线自动掠过男人,桑沐坐到了长桌的另一头,转头望向保姆,笑容如常,“陈姐,今天的早餐是什么呀?”
这两人不都是挨着坐吃早餐的吗?
迟疑的目光来回流转,陈姐无奈的搓了搓围裙,“是皮蛋瘦肉粥。”
正准备去端粥,郁昭年放下咖啡,淡淡开口,“陈姐,帮我拿份报纸。”
陈姐露出尴尬的神色,左右为难。
杏眸微眯,桑沐兀自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墨色的碎发隐下男人的眼眸,陈姐了然,暗自叹气。
安静的用过早饭,郁昭年仍回了书房。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邵时南。
“桑沐,我到楼下了,帮我开个门。”
懒懒的趴在餐桌上的她愣了愣,恍然想起今天是两人约好的例行检查。
拖着脚步开门,略带歉意将人迎了进来。
一眼望穿了她强扯出的笑容,邵时南压低了声音,“昨晚没睡好?出什么事了?”
桑沐撇嘴,愤愤的目光落在了书房上。
邵时南并不着急,放下药箱,语重心长劝解,“你的身体还用我提醒吗?”
被戳到痛处,桑沐瞬间软了脾气,音色沉闷,“明明是郁昭年太过分了!昨天我们去为程谦接风,哪想到会碰上陆芷,她撺掇我弹琴,喏,那人突然就发了疯,脾气大的不行!”
握着听诊器的手微微顿住,邵时南少见的露出了惋惜之色。
“你误会了,他不是针对你。”
顿了顿,见人脸上露出错愕,他继续开口,“郁总的母亲自杀,他留下了阴影,也因此放弃了音乐。”
尘封的往事被缓缓揭开,桑沐不自觉捂住了嘴。
禁忌一般的音乐,怪不得他会动怒。
回想起昨夜的种种举措,她心生悔意。
送走了邵时南,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傍晚时分,她端了块小蛋糕敲响了书房的门,清丽的嗓音中暗含试探,“阿年,我可以进来吗?”
书房里的男人正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办公桌旁的沙发一侧,手里是一罐随便在日常超市里的都可以买到的啤酒。
廉价的酒液在酒罐里,随着郁昭年的摇晃酒罐的动作,轻轻摇曳,碰撞杯壁,发出轻轻的声音。
除了手里那瓶,身旁的地板上已经或立或躺的攒了十来个杯罐。
缓缓将手里的啤酒靠近唇边,仰头咽下一口。
啤酒的苦味和辣味混合到一块,一起咽下,进到了肚子里。
郁昭年看着手里的酒罐,微微出神......
幼时,第一次和母亲去音乐会。
还依稀那是一场古典乐的演奏,待演出结束,被母亲拉着手走出演奏厅大门后,依旧沉浸在刚刚的演奏里。
抬头看向母亲时,眼神里充满哀伤。
周身的气息传给了母亲。
母亲连忙蹲下身来,平视着自己,耐心询问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自己坦白,把听完演奏后内心的真实感受到的哀伤告诉了母亲。
母亲听明白后,温柔的笑开了。
还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听完音乐会是下午,太阳还没落下,阳光依旧灿烂,打在母亲身上。
她像是被金光包裹住了,散落周身的满是温柔。
从她的解释中得知,那是乐曲讲述的一个个故事,而自己听懂了。
自这次回去以后,母亲后来一有机会,就带着自己到各大音乐演奏会上去欣赏。
后来随着时间的脚步向前走,到了年少,就拥有了人生第一台钢琴。
至今还记得,那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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