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战斗总是不期而遇的。
成群的骑兵从丘陵上冲下从树林后绕出从村庄里杀出。他们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好像要把敌人全部撕碎一样。
梁汉颙带着千余骑迎了上去。骑士们放平马槊与敌人狠狠撞在一起。
两千余骑交错而过各自丢下了满地的尸体。
拓跋仁福有些惊讶。飞龙军不是下马作战的步兵么?虽然隐隐听闻他们中也有会骑战的勇士但总觉得和他手下这帮常年在马背上战斗、行军乃至睡觉的士卒相比飞龙军的骑战武士是不够专业的不够精锐的。
但战斗的结果让人十分诧异飞龙军挑选出的骑战士卒非常勇猛也精于马上搏杀人马结合得非常好技巧熟练动作合理并不逊于他手下的兵士。
梁汉颙也有些龇牙咧嘴。
他身上受了处小伤但不严重还可以继续战斗。他心痛的是方才一番正面冲杀起码死伤了三百多人。
步战、骑战双双精通的武士可比专业骑兵或步兵值钱多了。这样打下去十分吃亏。但气氛烘托到这了咋办呢?
“再来!”梁汉颙拨转马首带着手下又杀了回去。
拓跋仁福也有些恼火一马当先迎了上去。
人马交错又是血雨纷纷、满地尸体。
骑兵——尤其是中原传统枪骑兵的交锋与步兵打法差别不大比的就是谁的技艺更精湛谁忍受伤亡的能力更强。
一方忍受不住溃败而去另一方就会进行追击收获战果。但一般而言中原战场的骑兵都是从属于步兵集团的他们会尽量避免直接交战。
“再冲!”梁汉颙打出了性子带着严重减员的部队发起了第三次冲锋。
薛离也带着步军大队摆开了阵势。
辅兵收拢马匹然后用长枪、步弓驱赶敌方的游骑。他们并不是善茬很多人经历了陕州院、灵州院长达五年的严格军事训练还以续备军的身份远戍过河陇其他人要么是曾经的梁军老卒脸上带刺字的那种要么是渴望建功立业的土豪子弟要么是乡间收拢的亡命之徒敢打敢拼。
战兵们更是快速列好的军阵试图包抄敌军骑兵。他们的表情镇定从容对于集群骑兵的骚扰冲锋毫不在意甚至多有嘲讽之意。
负责骚扰他们的拓跋游骑被步弓射杀了十余人更有两人自恃勇武直接冲了过去准备表演捉生口之类的戏码结果直接被钩镰枪勾住马腿人也被拖下马来消失在了人丛之中。不一会儿两枚死不瞑目的头颅被扔了出来。
游骑再也不敢靠近了也失去了袭扰阻遏的意义。
双方的骑兵对冲完第三次后梁汉颙已是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看了一眼左右熟悉的面孔少了许多。
“再冲!”他浑然不顾身上的伤势怒吼道。
身后的骑兵沉默不语但纷纷举起了马槊。
梁人的厅子马直不过千余骑就能连冲十几二十个回合最终大败朱瑾的骑兵谁还比谁差了不成?再冲冲到贼人受不了为止冲到他们以后看见飞龙军就绕道走。
冲!冲冲冲!数百骑再度提速带着淡漠生死的肃杀之气。
敌骑鼓起余勇大叫着迎了上来。
“轰!”只一击贼骑便溃了原本还算紧密的阵型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拓跋仁福脸色铁青在亲随的掩护下拨马狂奔试图冲进营寨。
团结军的步卒刚刚出营列阵目睹了一场荡气回肠的骑兵厮杀后陡然见到己方骑军狼狈奔回顿时大哗。
朱全忠策马而前抽出横刀道:“敢言败者斩!”
“敢言败者斩!”朱氏亲兵齐声大吼勉强压住了喧哗声。
“骑军反冲一下。”朱全忠下令道。
今日这场仗说实话他本不想打的。但拓跋仁福部火速增援而来令他起了一些异样的心思。
想要登莱二州作为栖身之地一仗不打似乎说不过去。如今他最需要的就是威望而胜仗是提升威望的最快手段没有第二种。
团结军的骑军硬着头皮上前接应。
他们的马速还未提到极致却见梁汉颙调转方向直向他们冲来。
“哗啦啦!”数百骑冲入了团结军骑卒阵中几乎将其拦腰截断。
“杀你如杀鸡耳!”梁汉颙抽出鞘套里的铁锏连续敲落两名团结军骑卒。
看他们那样子入伍前应该就有点基础的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水平应该不至于太差。但当他们真正与敌捉对厮杀时真正面对浑身浴血杀人如麻的对手时却笨拙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肌肉僵硬、表情扭曲下意识挥舞器械格挡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动作有没有变形。
杀他们太简单了!
杀还没来得及成长起来的对手太简单了!
千余敌骑被一冲而散比拓跋仁福手下那些对冲了四轮的骑军散得还要彻底。
“随我冲一下!”梁汉颙热血上涌对亲兵吼道。
身后的傔旗摇了摇将旗大群骑兵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