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一干人应道。
换别人如此折辱他们早他娘跟他拼命了。但李存孝么算了大伙都习惯了其实也没什么。
挥手让人退下后李存孝又下意识看向北方。那是大漠草原鞑靼诸部生活于上日渐强盛。
其实李克用猜得没错邵树德住进了沃阳宫内。
侍卫亲军与亲兵一起守御宫殿内外新收的银鞍直扩大警戒范围四处巡视。
铁林军、豹骑都屯于附近作为拱卫宫殿的核心力量。
横山党项四万步骑分屯于参合陉及参合陉故城随时可以出陉进入盐池一线。
沃阳宫南方同样有数万大军沿长城一线驻守。
总计十余万大军屯于一块不大的地方相互间联系紧密看起来非常吓人但如果知兵者来解便知这是一个以守为主的战略。
“晋兵目前至少有两路。”沃阳宫朝露殿内陈诚正在向邵树德分析:“文德年间那次克用一路屯于云州一路在代北、朔州此次不会相差太大。”
“和上次相比李克用有什么变化?”邵树德问道。
“很明显实力更强了。”陈诚指着地图上云州的点道:“得了幽州云、蔚二州便不再孤悬于外可得新毅妫及蕃部支援。妫州李存孝就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应该带了本部兵马及蕃人。”
妫州兵其实就是燕兵顶多混杂了部分晋兵重新整编训练的罢了。
新毅妫是个穷地方养不起太多兵李存孝手下那些武夫一直是幽州、河东联合接济所以他不得不来即便心中对义父的封赏有意见。
“北上朔州那一路兵力几何主帅是谁需要打探清楚。”邵树德说道:“铁骑、银枪二军对付草原胡骑固然无往而不利但对付汉地步兵就不成了这一路盯紧点。”
“另者传令金刀、黑矟二军驱逐贼人后便扎营立寨不得浪战待打探清楚云州—旋鸿池一线敌军部署后再做计较。”
“遵命。”陈诚心中了然。
很多人都忽略了此番北上最初的背景:兄弟会面或者说质询、责问等等而不是战争。
与河东爆发战争是邵树德极力避免的。
现在的问题是李克用心中焦躁、犹豫、彷徨事实上邵树德也没搞清楚义兄的心态反正无论是出于对朝廷的忠心也好军阀的本能也罢他现在对邵树德非常警惕。
其实李克用怕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与义弟翻脸得利最大的就是朱全忠一个他眼里必欲杀之而后快仇人。
但心里就是这么拧巴有些事情不说清楚总是不爽利。
陈诚离开后邵树德去了邻殿。王妃折芳霭亲手做了点心拿来让邵树德尝尝。
最近王妃真是温柔了好多邵树德心中有数日夜恩爱经常腻在一起就是这个效果。
这年月的女人要求真的太低了。
“夫君这次出兵怕是没想真打吧?”折芳霭坐在对面轻托香腮问道。
“这世上有些战争你越怕它越容易来。如果你不怕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最后则不一定会打起来。”邵树德说道:“我不想打但这取决于义兄。就目前看来他的部署还没有什么漏洞想要抓住他的把柄猛揍不太容易。一旦他带主力缩回乌龟壳里我在代北可就忙一场空了。届时被惹恼了的义兄挥师直入晋绛、河阳上党地势高屋建瓴我无险可守将非常被动。”
折芳霭笑了起来。
事实上她对这个大伯的脾性也有所了解。如果你把他打痛了打得损失惨重按照一般人理解那肯定怕了再不敢跟你作对了。
但这不适用于李克用。
你把他打得越痛、越惨他越恨你越生气越要跟你死磕哪怕屡败屡战也要死磕到底。就是那种我不活了也要拉你垫背的感觉。
他不是一个成熟的军头这辈子快意恩仇委屈自己心意做的妥协比别人少太多了。
人到中年或许有所改变但也别指望变得太多本性难移嘛。
对付这种人你不能想着从战场胜负上来获取利益那样是不现实的也永远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好处。
“我的目标是什么?要永远叩问自己。”邵树德说道。
目标是让李克用不用找自己麻烦没有第二个。为此需要使用一切手段排除一切干扰不能偏离这个核心目标。
“我要给义兄写封信了。”邵树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