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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感受到了危机夏军骑兵这次冲得更近了。其中一股百余骑不顾伤亡强行插进长直军步阵的结合部虽然成功地让正在取土的梁兵大乱不过伤亡真的很大很多人直接被打下马来乱刀斫死。
传统的骑射战术依旧在发挥作用。
梁兵竖起大盾尽力抵挡但伤亡不可避免只能继续忍耐了。
寇彦卿转头看向南方伊阙关已经远远可见了。
他心中突然就很感慨可真是一次印象深刻的撤退啊。征战这些年就没遇到过夏贼这种打法。
河东、河北藩镇也有很多骑兵甚至朱瑾鼎盛时期也是大群大群的骑兵但用兵之法差别还是很大的。
寇彦卿自问应对得还不错。
填完这道壕天黑之前应该可以抵达伊阙关北不远的地方。但他不会在关外扎营了摸黑走夜路也要进关外面太不安全了。
“呜——”北方传来了沉闷的角声打断了寇彦卿的思绪。
他定睛一看又是大队骑兵赶至好像数千骑——嗯他眼神不错豹骑都每位骑士大爷都有两名“骑士扈从”伺候全都四千余人。
轻骑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寇彦卿不关心他的目光只追随具装甲骑。
“这帮疯子!”他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马车。
呼啸的北风之中数百定远军骑兵发起了冲锋箭矢借助风势可能还要加上马速密集地落入了列阵的长直军士人丛之内。
一波人冲完之后紧接着换第二批上再度投下箭矢。
马儿痛苦地嘶鸣着几乎口吐白沫但骑手毫不怜惜一次又一次地反复驰射。
到了后面豹骑都的辅兵也上阵了他们骑着驮马或乘用马射完箭之后就撤回去。
如此反复。
冲锋的过程中经常有马儿脱力摔倒在地没人在乎。
一根又一根弓弦被拉断也没人在乎。
所有人仿佛是在打最后一场仗一样疯狂得毫无理智。
寇彦卿终于下令撤退了因为伤亡太大。
好在列阵军士周围有临时摆放的障碍物不然就凭他们濒临崩溃的士气被具装甲骑一冲估计要全军覆没。
猎猎寒风之中“臧”字大旗猎猎飞舞。
茫茫雪原之上天雄军儿郎呼出白汽不知疲倦地快速行军。
游骑来回信息一条条汇总。
蔡松阳在他们西北方数里杨晟部在他们东北方数里西南方有天德军骑卒和关北蕃人骑兵东南方有定远军骑卒和豹骑都加起来两万多步骑如同一柄铁锤要将长直军这枚核桃敲碎。
“还有四里快!”臧都保几乎能够看到梁贼的车阵了。
牛礼精神一振大笑道:“若不带车贼人能跑得更快些说不定这会已经入伊阙关了。”
“不带车早被骑军吃下了还用等到现在?”臧都保亦笑:“这份大功还得咱们来取。”
“军使你说这话其余各军怕是要骂人啊。”牛礼笑道:“跑死跑废了那么多马不惜代价就为了留下长直军若功劳全归咱们我怕很多人不服呢。”
“也是。”臧都保点了点头:“打完这仗很多骑卒要变步兵喽。”
众人一阵哄笑士气昂扬。
“军使斥候来报贼军已经停驻了环车为营看样子是不走了。”天雄军都虞候李璘策马而来禀报道。
“还算警醒。”臧都保评价道:“两军相隔不过三四里若寇彦卿还要强自南行走得那么慢只会被咱们追上 到时候连阵都不好摆不死何待?传令前行三里后下寨咱们好好休整一番再战。”
贼人既已放弃逃窜那么也没必要在大亏体力的状态下厮杀。
大军继续前行至申时二刻抵达了一处平坦的原野与长直军间隔里许的样子。
他们也是先环车为营然后派人到外面伐木设栅加固营地。
骑军仍在不间断地骚扰着梁人消磨他们的士气消耗他们的体力。
从昨天到现在梁人被他们折腾得够呛。若没夏军步兵赶来其实也没什么但如今天雄军不是来了么?
天雄军的大旗竖起后分散在梁人两侧的骑军缓缓收拢到远处休整。人需要恢复体力还能战的马匹更需要恢复体力。
梁人的营地颇为忙碌。
他们拆了很多辎重车辆劈成柴火焚烧然后在营地周围挖掘壕沟取出的土全部填到前方将夏军挖的那道壕填平。
营中隐约有悲凉的歌声响起军官似乎也不制止。
天雄军开始埋锅做饭。他们现在完全不急着攻了只默默恢复体力。
入夜时分蔡松阳部抵达他们选择在西面扎营。
杨晟部还在赶路。
月亮默默地爬上了中天照着满地的白雪几乎有种仙宫胜境的感觉。
皎洁的月色之中环绕着营地的大车被挪开木板放到了壕沟之上。
一队又一队的军士出了营地。
人分成两部分一部顶盔掼甲直冲天雄军的营地一部搬着辎重、鹿角枪之类放置在两侧。
战斗从夜袭开始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