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才是踩踏板的那个人,闻声本能松开踏板,又随着指示即刻加速,双手琴声也如同在被男人含笑操纵。
闻玙极放松地讲着乐理,半倚着温郁的肩,靠得很舒服。
他的半侧胸膛紧靠着他,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一切都顺理成章。
——琴凳就这么大,温郁还坐在正中间,合情合理。
温郁弹了十几年的琴,头一次弹得耳朵尖泛红。
待一曲戛然而止,一众围观的学生热烈鼓掌,闻玙圈着他的肩膀,笑着点头致意。
隔壁八班的学生都看傻了。
“闻老师不是教数学的吗!他居然会弹钢琴诶!”
“抢饭碗了!!温老师你小心他占你的课!!”
大伙儿哄笑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温郁被公开一靠一搂,脸皮薄到说不出话,但这时候格外地要面子。
“我也可以教数学,”他面上伪装地还算淡定:“也许教的比你们闻老师还要好。”
“好耶——”
“试试!!强烈要求换课!!”
“闻老师!这得算踢馆了吧哈哈哈哈!”
男人这会儿还坦坦荡荡地搂着他,侧眸看向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还记得,你的数学是我教的吧?”
温郁强咳一声,站起来拿包:“不存在的,你们别听他鬼扯。”
旁边还有女生试图打探更多情报:“老师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老师!!多说一点!!”
等到出了校门口又过完马路,温郁才长吁一口气,转身瞪一眼尾随的某人。
“你报复心也太强了——!”
“有吗?”闻玙叼着烟低头点火,漫不经心道:“温老师也就这时候脸皮薄。”
私下胆子大得不行,一到人前彻底熄火。
温郁走了几步意识到不对劲:“你还跟着我?”
“顺路啊。”闻玙看了眼表:“今天没自习,我也没吃饭,顺路蹭一下?”
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要蹭饭。
温郁一想到昨晚那条撩拨的信息,脸上又开始泛烫。
“改天吧,家里有客人。”
他没把握今天能完全把这家伙赶出去,万一走火了,明天搞不好没法上班。
闻玙并不坚持,虚虚点头,又向前走了一步。
温郁不知不觉地被抵在墙边,下意识留神看有没有学生走这条小道。
烟草气息并不呛人。
相反,低郁又烫热,夹杂着男人的气息包围住他。
“温老师……”他俯首在他的耳侧低语:“你还需要做多久的心理准备,嗯?”
“记得给我买加大号的,普通型号不太好用。”
温郁只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往上涌,仍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像是没有半分会被吃干抹净的自觉。
“怎么,闻老师和别人用过?”
“学校发过几盒,没事拆过一盒试了下。”闻玙笑起来:“普通的……太紧了。”
他松开他,像是野兽纵容猎物去荒原上再晃几圈,好多长点肉。
温郁再回家时,脑子里都在思考太紧了三个字。
这混蛋也是什么浑话都敢说出口……草。
看着一派正气还带着点严肃,背地里所有人设都是放屁。
直到走近石狮子时,他才察觉出来不对劲。
家里的大门开着。
进贼了?
院子里传来泼水的声音。
“郁郁——回来了?”
颜晚馨拉高袖子,走到门口瞅了一眼:“在学校还好吧,今晚炖排骨给你吃。”
温郁方才还被男人引诱出来的几分燥热被浇了个彻底。
“妈,你怎么来了。”
“过来住一阵,反正也退休了。”颜晚馨背对着他给花圃浇水,声音乍一听漫不经心:“怎么,不欢迎我啊?你亲妈特意过来给你做家务做饭,惊喜不惊喜。”
温郁听得胸口发紧,又想起十年前的旧事,脸色苍白。
他得考虑换一份工作,或者想法子尽快搬走。
她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闻玙如今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