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亡。
因为三人中有一个对死亡情有独钟的人,所以,这个话题不可避免的被提及。
但是真心觉得死亡是场美梦的,只有太宰。
像我和织田作这样的正常人是不会想到自杀的,甚至都不用为活着找什么理由。
“正常的只有安吾你。”
太宰说出这样的论断时,我的心情很微妙。我的两个朋友,一个年少有为的代表,一个治愈系的代表,都曾经对人生迷茫过,现在依旧有一个人,即使前途大好,也不觉得人生有趣。
治愈系代表织田作,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表情打天下,迟钝,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一个好的期盼。
……
不,请在这里停一停,我们的酒会什么时候变成正常人和不正常人的区别大会了。
“因为安吾你啊。”
太宰伸出手指按着酒杯里的冰球,他又将自己一张脸侧压在了吧台上,“正常的不可思议,是吧,织田作?”
织田作没有迟疑,“的确是的。安吾是个正常人。”
“我突然有些胃痛了。你们这什么语气,正常人不是很容易做的吗?”
成为一个正常人对这两个人来说,或者对Mafia整个环境而言,都算的上比较难做到的事情。
你说我没有意识到这点?
我意识到了。
但是,我只是有些愕然,他们竟然以为我是一个正常人。
我有点怀疑他们脑子可能进了酒,甚至觉得下次酒会直接改成番茄汁会——
这个想法出来后,被一直注意着我的太宰敏锐的发觉了,他当即伸出自己的手将他的酒捞进了怀里,语气严肃,“织田作,看好你的酒。”
“啊?”
织田作的蓝眼睛里全是茫然。“怎么了?”
“安吾想要将它换成番茄汁!”
他原本有些紧绷的肌肉立刻放松了。织田作当杀手的那段日子,对他以后的生活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比如,让他时常怀疑自己是否有写小说的资格。他觉得他夺走的人的生命,正牢牢把控着他的笔,不到他有资格的时候,那笔就会非常沉重。
还有就是,这种紧急情况下,他的应激反应,至少是比太宰这个体术中下的半吊子要快得多的。
现在等太宰提醒才警惕,也只是因为我的存在妨碍了他的本能。
我是他的朋友。
他在跟朋友相处的时候,是不会将朋友列为危险的。
(我以后可能会是一个例外)
老父亲对我这个被他定义为老母亲属性的朋友,还是很宽容的,是让傻儿子都眼珠子发绿的宽容。
他直接放开了手中的酒杯,“我可以陪安吾喝番茄汁。”
我直接摆了摆手,“别吧,刚刚我只是怀疑织田作被太宰感染了脑子里进了酒。”现在我确认了,脑子里进酒的只有一个太宰。
“太宰的脑子不会进酒。”
织田作,就算你这么认真的反驳,太宰也不会高兴的还会——
“织田作,安吾,我在你们心中,已经奇形怪状到人都不是了吗?”
思维跳跃得快极了。
但是没关系。
我能接。
“黑泥精。”
“呃,安吾,这里应该吐槽?”
“是的,织田作。”
“……吧台。”
“噗嗤,织田作,你怎么想的?”
“不会进酒。”
我需要申请一下中场休息,因为我手边的一直满身幽怨的太宰已经盯上了我这个柔弱可欺的社畜,准备追着我来次跑圈。
为什么他不盯织田作?
一个是逆子对老父亲可以说百依百顺,还有一个是,织田作他打不过。
就算织田作站在那里,他要敢出手,织田作就敢躲,还非常无辜的看着人,顺便问一下究极场外解说——就是我: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逆子想要造反,老父亲配合慢了一拍。
这就是他们双人组的可怕之处了,有时候在他们的对比下,就算我同为Mafia职员,我还真的有我是正常人的错觉。
“会觉得我是正常人的你们,果然是哪里有问题吧。”
追我跑圈追累的太宰现在就是一个他最讨厌的蛞蝓了,浑身跟没骨头一样。老父亲在一边看着,他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插手,因为这只是常见的朋友间关系好的表现。
虽然人选特定。
他也能理解。
“安吾为什么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正常人?”
“因为你们认为的正常人特质,在Mafia一抓一大把。”
太宰他们觉得我正常,可能就是因为我是个社畜,按时工作准时加班,为了钱将公司当成自己的家。事实上这样的人有很多,Mafia里加班的社畜从来不是只有我一个,Mafia夜晚的最后一盏灯也不是我灭的。
而说Mafia里大部分都是正常人……
呃,正常人会当Mafia,动不动就见血?
就连我这个情报人员,有时候都会碰到危机时刻,公文包里的夹层随时都放着可以让人即刻死亡的毒药和手*枪。
事实上,如果不是森鸥外给我的经费不足,我甚至还想安一个微型炸*弹。
这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黑市上坂口安吾的脑袋连同照片和一些资料都被人明码标价了,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只是运气好和我脑袋中的消息价值实在是让人舍不得一下子弄死我。
在Mafia的营救分级中,我应该属于第二等。
第一等永远是首领。
而第二等,跟我排在一块的是一些Mafia的骨干,包括我面前这个喝酒试图将自己醉死的太宰。
“坂口君,堕落论的确是一个让人博学的异能力。”
上次森鸥外就对我说过这样暗含警告的话了,他当时的语气是闲适的,很像有感而发,也像是对优秀的情报人员的赞赏,“有了坂口君,总觉得Mafia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