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时,都察院突然弹劾礼部?左侍郎徐景。
元化帝虽然一开始心中有些犹疑,但最后当朝下令三司会审。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朝中许多人都只觉措手不?及。
不?过?,经此一事后,不?论是大?小官员,都是察觉到了元化帝的怒意。
看来这位年轻的帝王,是打定心思?要推行新税制的。
虽然是下令的三司会审,但徐景之事本就是都察院弹劾的,对于?都察院而言,自然是不?会自己打自己的嘴。
但是刑部?跟大?理寺又大?多都是副相陶明哲的人。
因而,自打元化帝下令,三司会审徐景,其?实朝中之人大?多都认为徐景这次是要凉凉了。
毕竟陶明哲虽然如今权势不?如顺德一朝,但曾经也是牵扯了夺低之争,当时甚至还?是杜允文的最大?的对手。
陶明哲跟杜允文两人在顺德一朝,可以说是斗了多年,是什么阴招损招都向对方用过?,早已?是撕破了脸面的。
现在徐景落入刑部?跟大?理寺手中,那?便是等于?落入陶明哲手里,又怎么可能还?有脱罪的机会。
众人对此事议论纷纷,而杜允文更是心知肚明。
左相府内。
杜允文眉头紧蹙,手里端着茶碗,却还?是没有心情喝茶,最后将?那?茶碗复又放下。
“柔嘉,别?哭了,这也是他自己素日?太?张狂惹下的祸,为父此刻又能有什么办法。”
看着坐在一侧哭哭啼啼的女儿杜柔嘉,杜允文心中不?免更是烦闷,叹息劝道。
杜柔嘉乃是杜允文的嫡女,当年待字闺中,因着在新科进士打马游街之时,一眼看上了当时风流倜傥的徐景,而后拒绝了与理国公府的亲事,如愿嫁给了徐景。
听闻徐景之事后,杜柔嘉心中大?乱,匆匆回到娘家住着,想着能否让娘家出面救下徐景。
然后却是一连三日?,都没有什么好消息。
“父亲,您一定要想想办法。”
听闻杜允文的话?语中似有不?耐之意,杜柔嘉哭的更是厉害了,当下便连忙说道:“夫君他虽是有千万个?不?好,但对女儿却是真心实意的,请您念在女儿的份上,救救他吧。”
“愚昧!”
哪里晓得杜柔嘉的话?才说出口,杜允文便很是恼怒地喝道:“活了这么多年,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当年为父便说过?,那?徐景乃是寻常寒门子弟出身,行事缺乏风度,透着一股子算计和小家子气。若是他那?样的人一朝得势,必定张狂不?已?。”
说到这里,杜允文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怎奈你当时一意孤行,只言非那?徐景不?嫁,倒是不?知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出了事,又来娘家哭哭啼啼,何苦来哉,这岂非是你自己找的?”
杜柔嘉万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父亲还?重提当年的旧事。
她此刻心中急切,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直接开口说道:“父亲,当年之事虽是女儿一意孤行,夫君也是因着您老人家方才能平步青云,但这么些年了,他亦是尽心尽力?的为您奔走献计,虽然女儿乃是妇道人家,不?知朝中大?事,但仍是知道,有许多事,也并非仅是夫君一人之力?便可成事的。”
“说到底,他走到今日?这一步,落得这番田地,也并非仅仅是因为他自己。”
杜柔嘉虽然不?是个?知晓朝政的人,但身为杜允文的嫡女,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要比寻常妇人强上许多。
她的夫君徐景,虽然乃是当朝正三品的礼部?左侍郎,但在朝中,他身上最重要的一个?标签,却是——左相杜允文的女婿。
因着乃是左相党的关键人物,徐景虽然一面享受着这个?身份带来的权势和便利,但一方面也有不?为旁人所知的困境。
毕竟有的事情,杜允文身为左相,是不?方便亲自出面的,那?么作为杜允文的女婿,徐景自然是要责无旁贷的冲在前面。
杜柔嘉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妇人,与徐景夫妻共同生活近二十年,眼下看着丈夫处境危机,自然是没有顾忌那?么多。
当下,见着父亲杜允文话?里话?外?好似要撒手不?管的样子,杜柔嘉急了,当下脱口而出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自从知道徐景出事之后,她便到了娘家。
这几日?来,见着杜家上下虽然好似都在为丈夫之事奔走忙碌,但她却是能够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
如今独家与其?说是在为徐景之事奔走,倒不?如说是在忙着斩断徐景之事与杜家的牵扯。
一连三日?,不?论是她的弟弟还?是父亲,都未曾表态要帮助徐景脱罪,眼看着杜家似要弃车保帅,舍弃徐景,她又怎么能不?着急呢。
“柔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