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紧张地擦着汗:“老爷不是常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吗?这刘家成婚添的都是大件,咱这小店一年也开不了这样的几件大单。年底也有业绩要做,若不接这单,在亏下去可就地撤店了。”
“哦?那你可得记住了撤店的标准不止是亏损,我不高兴了你们照样得撤店。”
掌柜得连连告饶:“我们怎么敢惹姑姑不高兴,你有什么不满意就指出来,我们照办就是。”
“我听说,你们店里有张登记着近几年被大小姐下过禁令的人员表,只要消费够一定金额便可无视大小姐禁令,可有此事。”
“这怎么可能?我们自当以大小姐马首是瞻。”
银铃直接从衣袖中将那一张等级分明的单子拍在桌上,总共十个档,每个档都有相对应的消费金额,最低的一档才五十两,第十档消费金额一千两。
这是什么概念,大抵赵青鸾今个被人指着鼻子骂,次日花上一千两便不会处处被掣肘。
如今证据确凿,掌柜的也没得辩驳。
“这……小的也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大小姐禁的都是洛京有钱没处花的冤大头,我们这些小铺面不比那几个声名显赫的大铺子有底气,只能想点其他办法了。”
“难道这普通百姓的生意就做不得了?非得做有钱人家的生意?”银铃看着二人冷哼了一声,“行了,我也不是来诚心为难你们的,毕竟姨娘那边你们也要交差的。”
银铃拿着一截褐色的蜡笔,依次将那些有问题的订单划了出来。
“这后面不多加一颗零,说不过去吧?没个一万两就想让我家小姐下不来台?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啊。”
掌柜和账房点头哈腰地表示知道了。
银铃将账本子合上推了过去,一回头就见傅文钰还乖巧地在一旁静候着。
“你怎么还在啊?”
傅文钰想说被她干练的样子迷住了,随后又觉得太过轻浮不妥当,他笑了笑琢磨着自己的措辞。
银铃已从柜台里取出一只男式发簪,簪在了他发髻上,拍了拍他肩膀走掉了。
“记我账上。”
傅文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潇洒背影,还以为她没听到自己说话呢。他低头去寻镜子,看着镜中的发簪样式霎是满意,便将自己原先的那只簪子收了起来。
……
“好巧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台词再一次在银铃耳别响起时,她不禁微微蹙起眉。
她每月过了十五后上晌都得视察小姐的嫁妆铺子,这差事她都做惯了。
可他一个学子不务正业是不是过于闲了点?
书铺药铺遇见也算了,竟连当铺也能遇上。
“似乎不大巧吧,我还有事。”
傅文钰不好意思的抱拳告退:“那我就不打扰姐姐当差了。”
银铃看着他走远,摇了摇头,现在这小孩子可真好玩。
傍晚回府的银铃被傅文钰在清晖院前拦了下来,他手里仍旧提着一个罐子,隐隐地散发着食物的味道。
“姐姐,给你的回礼。”他很期待地看着她。
银铃挑了挑眉:“上次的赔礼我吃了,这回礼我就不吃了,你别在往我眼前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