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一个人睡得着。”赵青鸾一个翻身从他的掌心中躲逃出去,捞起脚下的布老虎抱在怀中,隔开他的靠近。
傅安羡慕的瞅了瞅布老虎,取下床头的大蒲扇半倚在床边给她扇起了风。
因为有他这么大个人的存在,赵青鸾也不敢翻来覆去的,闭眸假寐一会儿惦记着书里的情节,一会儿又寻思着万一他兽性大发她该如何反击。
就这么烦恼着烦恼着睡着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走的?
总之书案上的蜡油烧尽了,压在枕头下的杂书不见了……
不是吧,又给她没收了?
*
常言道,好汉不挣六月钱。
火炉一样闷热的天气,即便站着不动也是一身的热汗。
因而夏至一过,朝官便改了作息,以往午膳有半个时辰的用膳时间,餐饭休憩皆在衙内解决,如今天长,早朝提前了半个时辰,下值推后了半个时辰。
正午便可休一个半时辰,让朝官居家避暑热。
傅安对往年更改作息没什么印象,反正他也不回家就窝在衙门看书。
毕竟这日头下走一遭就能去他半条命。
可如今一想到家中有人等他,他便想着看书哪里不是看,书楼里的书可比卷宗好看多了。
用过午膳他瞧了会儿书,便觉得四下静谧让人犯困。
本能的上了二楼,见她四仰八叉睡得正熟,一截小腿搁在布老虎上,额角得发丝汗湿了粘在了脸上,上衣撩起露出了一截小肚腩,也不怕吹着肚子。
扯了条丝帛盖在她腰上,轻摇着扇子给她扇风。
她鼻息重重的,小脸肉嘟嘟的睡得着实诱人了,让人不由往榻上摸,亲亲她的脸颊额头和小嘴。壬癸席滑而凉,他挨着她躺上去后也不觉得热,反倒心境平和了不少。
这样的午后,微风拂过,时过多年他都记得。
以前他从不把多余的时间花费在睡觉上,有这会儿的工夫他情愿看看书,至多下午流流鼻血。
他还是第一回发现,午睡不是件浪费时间的事,你瞧她睡得多舒服像只猫儿一样倦怠。
等赵青鸾醒睡眼惺忪地醒来时,扇面微风清凉,他侧卧着半眯着眼,一边打着瞌睡还不忘给她扇风。
“你怎么不睡啊?”
他将头往她肩上一枕,嗅着脖颈间香甜的荷花香,便倚着她睡了过去。
赵青鸾睡得身软也没推他,二人就这么依偎着睡了一整个下午,等着日头偏西。
他才悠悠地醒转过来,看着怀中抱着的人他还凑上去蹭了蹭她的脸,然后瞧见了外面的天色,意识瞬间归拢。
“啊!糟了……没去点卯。”
赵青鸾迷瞪的爬起身子来,揉了揉眼睛,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暗哑。
“那怎么办?”
傅安缓缓地躺下来闭上了眼,为官七载从未无故旷工,这可真是大失态。
“别睡了,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挨二十板子呗。”
大靖律法严明,无故不到岗,缺勤一天处笞二十小板,每再满三天加一等,满二十五天处杖打一百大板,满三十五天判处徒刑一年。
赵青鸾急着推他:“那你还不快去?没准能赶上下值点卯呢?”
“来不及了。”
傅安破罐子破摔的翻身将她搂住,赵青鸾颇为愧疚地拍拍他:“那明个我叫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