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受宠的妻子往后该如何自处?
只是想想,她就痛快极了,甚至都可以不计较昨天她和傅安双双失踪府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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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被同情的赵青鸾正拍案助威:“将军上!上!叨它!”
斗鸡场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人,唯有一处被屏风特意隔出的席位,有几个面嫩的公子哥叫喊着。
有人没地方站就不满意的问:“那是谁家公子这么大排场?”
“你是新来的吧?在咱这斗鸡场里没有不认识她的。”
“怎么讲?”天气回暖这场子开了有些时日了,压根就没瞧过这位。
那人也不卖关子一五一十地道来。
“自称是赵瑾独子赵败家,这儿的人都尊称一声赵爷,但凡有她在的场子都可以小赌一把,庄家不敢搞猫腻。”
“你可别瞎说了,谁不知道赵半城就一个女儿……”那人说着似乎就明白了为何要设屏风,这哪是什么赵瑾独子,分明就是那声名狼藉的二世祖。
一场斗鸡结束,庄家端着一盘银子送到赵青鸾的案上,惹得旁人艳羡不已。
这人不是去送贤妻午餐了吗?
怎么跑到斗鸡场里去赌钱了?
她本人确实当了回贤妻,只不过捎带手管了他们一个衙的饭,事了拂衣去甚至都没和傅安打罩面,就奔赴了斗鸡场。
今天是“芦花将军”初赛的日子,她务必地捧场。
果不其然,这芦花颇为英勇初战告捷又连下几城,打得在场斗鸡退避三舍,最后被贾平抱了下去。
贾平是专门为赵青鸾养斗鸡的小厮,祖上还出过被玄宗皇帝赏识的“神鸡童”贾昌,不过都和他没关系。
他就是个被赵青鸾冬日里拾来的小乞儿,因善训鸡,就编了这么个由头让他谋生。
虽说先人已逝数百年,但这“神鸡童谣”仍旧人人传唱。
“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
一说是“神鸡童”贾昌的四十二代传人,人们也不嫌他病弱瘦小,反而颇为敬重,时不时被人请去训鸡,已然是不愁生计。
可他低声下气讨食的日子太久了,总是畏畏缩缩,即便在这儿养了三年,仍是瘦骨嶙峋一副活不久的病痨样。
贾平可怜巴巴的抱着鸡说:“赵爷您都有日子没来了,这没了您的场子索然无味。”
是啊,何止这一桩事受了影响,还有很多……
赵青鸾大抵从嫁给傅安后,便立志做个能配得上他的贤妻良母。世界小的只能容得下一个他,只一门心思的围着他转,忽略了很多人人。
那些斗鸡遛狗观舞闻乐的乐趣和嗜好早被她从身上剥离下来。
最后弄丢了自己也没换来他。
可即便隔三年,她仍是血脉沸腾没有半分不喜斗鸡这项活动。
她再也不想过那种伪装自己的日子,再也不想与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再也不想被束缚。
她就是这样纵情享乐的人,就该随心所欲痛快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