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放下时，看着他喜怒难辨的神情，完全不敢说话。
欢颜只敢暗戳戳地打量他。
“呃，殿下是因为我给您添麻烦了，所以生气了么？其实这不过是小事，我自己就搞得定。”
欢颜说完，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于是还是补充道，“但还是很感谢殿下，我原以为，殿下可定不会管我了呢。”
没有想到云璟只是道，“你方才说的话，本宫都听见了。”
欢颜不由有一丝困惑，“什么……”话。
说到一半，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窘，她刚才和皇后说的那些话吗？
那近乎表白的话，全被他听见了？
欢颜觉得尴尬……尴尬得脚趾扣地，恨不得扣出个三室一厅。
云璟幽幽道，“你不必觉得有压力，本宫知道那不是真的。”
谁又知道他听到那些话时，是如何的感受，那是他此生，从未有过的感觉，惊讶，又欣喜……
心中仿佛有什么隐秘的地方被悄然照亮。
但可惜，他知道那不过是她胡诌出来，气皇后的话罢了，不是真的……
比起溺死在一片黑暗中，他更不喜欢缥缈的希望。
欢颜看向他，他长长的睫羽敛住了眼中的神情，让欢颜琢磨不透，一张秾丽的容颜，情绪让人看不懂。
他还在生刚才的气？
欢颜坐在他的身旁，分析着他的情绪，越发的发觉见他如此，她的心里觉得刺挠得慌。
或许她在这件事情上总是比较迟钝，但现在好像看懂了一点。
或许，他是认真的呢？
欢颜想起方才皇后那个女人说过的话，原来，他受过很多她完全不知道的苦，他肯定也不愿意说，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这个反派，他孤身一人与全世界为敌，他喜欢的，也从来没有得到过，甚至到他死，能听到的都只有一片叫好声。
欢颜总觉得自己四面楚歌，在这个世界上孤立无援，但其实，真正孤独的人，好像是云璟。
欢颜仔细想了想，他做过的真正伤害过她的事情……
若他真的想杀她，她甚至都活不到现在，她记得，她的心头血，只要足够，是可以根治他的，他那日完全可以杀了她，可是他也没有。
欢颜的心里复杂极了。
她真的那么排斥云璟吗？也没有，其实小时候的很多习惯都刻在潜意识里，她其实不排斥，而且很喜欢他身上的冷香。
她的唇动了动，认真道，“不是假的。”
如果他不相信任何人，那，让她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很多话都不是假的，只是我还想多活一阵子以外，其他话都不是假的。”
“殿下说我总是关心厉王殿下，但其实我和他根本不熟，十几年和厉王殿下说过的话，还没有一日和您说的多。”
她话语刚落，云璟侧头看她，目光深沉得让欢颜有些颤然。
云璟看着他，目光很深，“你可知道自己现在与本宫说这意味着什么？”
欢颜沉默许久道，“就不能什么意味都没有吗？”
云璟语气微冷，“不可以。”
欢颜低下了头，小声道，“那就有呗。”
云璟目光有些僵硬地看向她。
“楚欢颜，你知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他都问第二回了。
面对云璟的询问，欢颜不由哑然，“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难过，替他难过，欢颜不想要云璟有事，做他的药引……只要不会死，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云璟想起了她的话——‘我就是在乎太子殿下，愿意为他去死，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
他目光微深，他伸手，欢颜下意识地阻挡，双手却被他按住。
欢颜不知道他脑子里是不是哪一根弦搭错了，说了一句，“这是你自找的。”以后，他的吻就落了下来，这一吻来的热烈又疯狂。
她没能将他推开，双手已经被他禁锢在头顶处，这是什么羞耻的姿势……她整张脸涨红，深怕营帐外头的人会闯进来。
欢颜的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某一瞬间，才勉强地找到了理智，“云璟！”她带着喘息的声音让云璟脑中的一根弦紧紧绷住。
欢颜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没想过他们的距离可以这样近。
欢颜头皮一阵发麻，她才可以接受眼前的人，一切就非要进展得这么快吗？
云璟目光幽暗，他始终觉得，这档子事，肮脏，令人作呕，只是，他竟也会起这种心思。
欢颜紧紧攥着云璟的衣袖，双肩止不住地颤抖，是给慌的。
她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他眸色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