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誉感觉自己的脸蛋有些僵硬,也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走近姜容耳边,声音压低:“我此番入宫是因王叔有事所托,公主这般不留情面让我难以开口了。”
姜容蹙了蹙眉,朱佩她势在必得,但珑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侧着脸回道:“本宫说出的话断断没有更改之说,你若真想救朱佩,不如想想朱佩发配为奴之后怎么派人救回西沣。”
如此,姜容的脸面也全了,朱佩有错在先,珑誉也得顾着自己的脸面,声音语调皆是不服,说出的话却是妥协的:“公主此言有理,劳烦公主了。”
“下人而已,不足挂齿。”姜容笑的也疏远。
两人话语间,云兰已备好了轿辇,珑誉看到轿辇就有些堵心,上次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今日的姜容这般难对付,也有些后悔不听苏疏的话,还以为是苏疏杞人忧天,不想姜容竟真的隐藏的这样深。
朱佩有些不甘,垂下头怨毒的眼神可做不了假,珑誉是真的蠢,苏世子已经警告过了,还这么不知死活的去招惹姜容,她自己身份高贵损不了什么,到头来,死的还是她这个低贱的下人……
姜容登轿前看着朱佩跪在地上垂着头的人模样,笑的很浅,有恨意是好事,有恨意才是把好刀,朱佩什么都好,就是这心气不低,想来是在西沣使唤人惯了,脾气也渐渐坏了起来。
处理了朱佩这个珑誉的心腹,姜容和珑誉两人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一路无言,姜容是主,也不能任由气氛这么僵着,目的达到了姜容得心情也是不错,笑语晏晏:“郡主来大郢有段时间了吧?可还住得习惯?郡主初次来本宫宫里,也不晓得郡主得喜好,布置了一桌子菜,郡主可莫要嫌弃才是。”
珑誉笑不太出来,可也得做做样子:“大郢得菜式是有些吃不惯,劳烦公主费心了。”
“郡主这话就有些生疏了,来者是客,费些心思是应该得。”姜容说得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提,“郡主吃不惯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是自小长在西沣的,不若苏疏世子长在大郢,想来郡主在苏疏世子府上吃的西沣菜式,苏疏世子怕也是同郡主一样的想法呢。”
这话大有深意,却戳中了珑誉的心窝子,心思微动,道:“公主这比喻可不太恰当,王叔长在大郢,却是生在西沣,自然不能忘本,公主远在深宫,又怎么会知晓,王叔素日里吃的是西沣菜式,还是大郢菜式呢?”
姜容见效果已达到,也没继续,这话绝不是随口一提这么简单,珑誉可不会无端端的来大郢这么一趟,这目的嘛,倒也算不得难猜:“本宫知不知晓不重要,郡主你知晓便好了。”
云兰待两人说完之后,使了个颜色让给珑誉抬轿辇的奴才故意放慢脚步,珑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发现,云兰慢慢贴近姜容,低声道:“之前跟在珑誉郡主身边的嬷嬷回去,怕是长懿太后知晓了此事,公主可需要派人去拦截?”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长懿太后和姜容勉强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怎的和珑誉见个面还要去拦截,若是叫了旁人来听怕是会呆楞了,姜容只是摇了摇头,自然的答了一句:“不必,本宫只是气于上次的事情,没什么好遮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