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故意嘲讽他吗?
还是和他玩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把戏?
汉子觉得事事不顺,拔下箭头精铜箭矢丢在地上,尖啸一声,提着一口气,闪身几个纵跃,往混乱的骑卒中一钻,朝东北方向再度闯去。
肩头和手掌两处地方中毒,特别是肩头受伤颇深,再拖延下去,或许老命都会丢在这里,他能感觉一抹青在瞬猛爆发,被他用真元死死压制着。
汉子更担心随后将要发作的另外一种能够凝滞真元的阴狠毒药,那才是要命。
郁闷得他想吐血。
爬起来吐了几口血的齐统领,见中军位置的大旗和雪舟安然无恙,而强势杀破他这方骑阵的那个晶骨境家伙,又特么往他这边杀出,气得他差点再次吐一口老血。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一而再往他这边钻。
齐统领运功大吼:“让他出去!”
还能怎么着,靠人命堆死那个受伤的家伙?
如果只一个晶骨境高手,他还真准备不惜死伤把那人留下,可惜的是那家伙还有同伙在外面接应,算了,把瘟神送走,尽量少些损失,就当是破财免灾。
几名修者从三个方向飞跃到中军空地,他们只稍迟片刻赶到,都没想到东固城骑阵那么不结实,轻易就被对方给凿穿,把中军主官暴露在一个晶骨境北戎修者的攻击下,差点酿成大祸,待见得雪舟安然无恙,提着的心算是放下。
他们看向东固城那边混乱状况,眼神中有说不出的鄙夷。
很怀疑那边的用心。
常思过摇摇晃晃爬起,张了张口,见中毒的北戎大汉去得远了,便熄了对齐统领揭穿那家伙中毒的事实,于事无补,还会落埋怨,他踉跄后退几步,被赶来的易尚延扶住。
若是他在完好状态,那一刀劈砍,北戎汉子肯定接得不轻松。
他也没想到,短时间内连续两次耗空精神力,会一次比一次难受,凭他这具能吃苦耐糙的身体也顶不住。
“怎样?”
易尚延低声问道,黑娃额头冒汗,脸色苍白,一副不良于行状态。
他知道黑娃的老毛病,但是这次黑娃没有用弓箭近身搏杀,把弓箭偷袭配合的任务交给了他,怎么还会头晕?
他是第一次见识黑娃用刀技与人厮杀。
比近身弓箭攻击还猛!
还好,他把握住瞬间机会给了那高手一记爆裂箭。
他有些担心黑娃被震伤内腑,晶骨境高手与固本境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修者。
常思过稳住身体,听得一声厉啸轰隆隆往远处去了,推开易尚延的手臂,道:“没事,休息会就好了。”
转身看到空地一片血腥狼藉,五十骑扈卫只剩小半,太惨了。
他半眯着眼眸,疲惫地对易尚延道:“帮我给兄弟们料理下善后。”
都是好爷们,没人倒退一步。
有劫后余生的扈卫跳下战马在雪地蹲着抱头痛哭。
易尚延拍了拍勉强站稳的黑娃,“交给我吧。”
先遣散围着的修者和其他骑卒,安排哀伤的扈卫收敛残骸,扈卫伙长、什么统统战死,他指定一名伍长升任临时什长,负责后面的扈卫任务,再上前敲敲舱门。
“柳先生?”
“我无事。”
柳致柔声音有些沉闷,从舱内传出,“传令下去,两刻钟内必须启程,此地不宜久留。”又加强语气道:“让常思过进舱修养,这是命令。”
他能通过舱内镶嵌的水晶片,观察到外面情况,而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很惊险的场面,连他都不得不动用最后保命底牌。
拉开舱门,寒风混着一股血腥异臭味扑鼻,柳致柔赶紧撇开脑袋,用锦帕不动声色捂住口鼻。
“是!”
头晕得难受的常思过,这次没有拒绝柳致柔的好意。
他一脚血水就这样跨进打开的舱门,一言不发,闭目盘坐在名贵皮毯上,背靠着木板,嗅着血腥混合檀香味,调息运功,得尽快恢复一些精神力,以便缓解脑袋难受。
柳致柔赶紧拉关舱门,隔绝外面的惨状。
皮毯不能再要了,这笔账……当然得算北戎人头上。
不到两刻钟,骑卒分作前后两队,押着众多马匹、妇人、财物往南方奔去,除了齐统领泄愤让骑卒追逐斩杀遇上的逃难老弱牧民,沿途再没遇见其它阻拦。
赶在夕阳西沉前,奔袭队伍顺利闯出北戎地域,然后两路人马分道扬镳,各自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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