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堆附近人影幢幢,有大堆北戎人正严阵以待。
白狼坡下右侧大片帐篷,那里有大群的老弱正拿弓抓刀,呼喝着往土墙敞开的东门奔跑,柳致柔嘴角扯了扯,指指点点道:“也赏他们几个火瓶,烧几片帐篷,给他们找点事做,省得那些老家伙闲得蛋痛。”
常思过伸出右手,“给我点着的火瓶。”
有护卫骑卒赶紧吹燃火瓶,递给常思过,那处连绵草料雪堆离得实在太远,约百丈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可望不可即。
常思过接过火瓶,手臂贯力,“呼”一声把火瓶扔向草料堆。
那边乱糟糟响起一片惊呼:“快射箭!”“快射!”
常思过一心几用,“视线”警惕着附近数丈,防备是否有人要对付火光照耀下一身白裘非常扎眼的柳致柔。
这骚包的家伙,也不知换一身低调衣袍,似乎生怕别人不知他的身份高贵一样,在战场上特别招蜂引蝶,他已经用黑弓拨开了不知多少射来的冷箭暗算。
右手再度伸出,抓住一个点燃的火瓶,扔到那处着火的雪堆左近。
一连扔去五个,火瓶炸开,火焰覆盖草料最中间七八丈位置。
猛火油熊熊燃烧,风助火势,积雪瞬间蒸发,露出的干草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数息,炽烈火光卷起草木灰冲天,蔓延到整个巨型草料堆,烧得数十里外可见。
飞快赶来的一名北戎修者,跳上两丈高的草料堆,转眼又被呼啸大火逼得跳下去,想要救火都不知从何处下手,狠狠瞪一眼纵火的黑大个,冲守护草料的人群呵斥几句,转身又往坡顶中间那座圆形石塔建筑返回。
常思过对那人的瞪视和去向视若无睹。
再顺手扔几个火瓶,落到右侧坡下七八十丈外紧挨着的几处不同连片帐篷。
烧得浓烟滚滚,各种惊惶呼叫,混杂着牛羊乱跑,瞬时间乱着一团。
那些老卒顿时顾不得上坡,慌忙先回自己部族救火,抢救活命物资。
柳致柔终于不再前行,因为草料堆着火,有一大群北戎人拿着武器愤怒地冲杀过来。
柳致柔面上照映着火光,看不出害怕紧张,欣赏着难得一见的超级大火,点评道:“其实战术制定之后,如何执行得漂亮,还得临战指挥将官灵活机变,若是车都尉他们三个熟悉火瓶运用,在被发现的时候,用火瓶开道,烧草料,烧帐篷,让北戎贼子自顾不暇,他们早就抢到战马,何至于需要骑卒增援?”
“还是思路僵化,不知变通。嗯,我也跟着学到一些火瓶的新运用,下次再制定计划,就可以更加完善,尽量减少纰漏意外,获益匪浅啊。”
常思过挥挥手,有十骑迅速挡在柳致柔前面,利用全身铁甲替柳致柔挡箭,他再伸手,接过一个火瓶,“砰”一声砸在冲杀来的人堆中间,烧得十数北戎人乱做一团。
护卫们赶紧有样学样,扔出七八个火瓶,把两百多人的队伍给烧得七零八落。
再三波弩箭倾射去,近前的北戎人扔下一地死伤者四处逃窜。
护卫们没有纵马追杀,更没人上前去补枪结果伤卒性命。
他们趁着空档赶紧从马背后匣子里取弩箭,给弩弓补充箭矢,时刻保持战力,这是惯有经验的扈卫和士卒的区别。
柳致柔抚掌大笑,“是啊,用火瓶在远处即可摧毁敌卒士气,何须与他们对射?更不用与他们拼蛮力厮杀,此战术值得深思,值得推广!”
又往左边一指,道:“走,去烧了另一面的草料和帐篷,多制造些混乱。车都尉他们几个榆木疙瘩,不知利用手头现成的火瓶,光顾着厮杀,不阻断坡下方的老家伙前赴后继赶来救援,这一仗即使胜了,也是惨胜。”
常思过瞥了一眼柳白衣,说好不止这一点人马呢?
车都尉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才在前方拼死厮杀,还不就是因为心中有底气,此时听柳白衣的意思,是连自己人也算计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后续增援?
这当口他不会多说,做好自己的事情要紧。
把手一挥,二十余骑护着柳白衣,转而往厮杀得最激烈的西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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