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梨听得浑身发抖,细细密密的汗珠像无数破卵而出的幼虫,一点点拱出头。
她额头直冒冷汗。
杨凝氤的确能做出这种事来。
之前为了除掉她,她几次三番往死里逼她,甚至派人暗杀她。
她是个冷血且不择手段的女人。
江鹤峤的话是对的。
但凡他给她一点儿念头,她就会私下收买她的主治医生暗中动手脚,可是不给她念头,她就老老实实按兵不动吗?
显然也不可能。
她不想死,她想活,比任何时候都想活。
她握住江鹤峤的手,握得紧紧的,“我不想死,保护我好吗?峤哥。”
江鹤峤握住她枯瘦的手指,“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医生提前打点过了,并警告他们,如果手术手术出现差错,我饶不了他们。”
佟梨抓着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谢谢你峤哥。”
自从生病后,她对他说过太多“谢谢”。
我推开门静静地离开。
患难见真情,好在江鹤峤经受住了考验。
走出住院部大楼。
有人喊我的名字,“宁鸢。”
听到熟悉却冰凉的声音,我后背一僵。
回头看到杨凝氤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她穿着昂贵的皮草,杵在那儿像一株柳絮乱飞的垂柳。
我无情无绪地说:“事到如今,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她喉间冷笑,“就这么讨厌我?”
我委婉地说:“至少不喜欢。”
她冷笑更浓,“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抱歉,我这人护短,可怜的是佟梨。她虚弱成那副模样了,你还跑上门来刺激她,甚至还要和江鹤峤复婚,这是人能做的事吗?”
“江鹤峤曾是我的丈夫,我们有四个孩子,复婚对谁都好,我觉得这是很现实的事。如今佟梨毫无价值,确切地说,她一直都没有价值,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她的子宫,现在也没有了。这样的废物,江鹤峤要她做什么?”
我被她气得噎住,很想抽她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