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眸色一滞,略略看向我,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诧异我会在外面对他撒娇。
因为从小一直生活在暴虐的环境中,从来没得过父爱和母爱,所以我从未向父母撒过娇,也不会撒娇。
成年后,偶尔学着别人向江鹤棣撒一下娇,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更别提在公共场合向他撒娇了,这是我压根不会做的事。
见他没拒绝,我又学着迎迎撒娇的模样,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腕,声音比刚才更软,“好不好?就一顿饭而已嘛,去吧。你要是怕尴尬,把麟麟和迎迎也带上,人多热闹。”
江鹤棣抬起手伸到我的额头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没发烧你说什么胡话?为了江鹤峤这么卖力值得吗?”
他眼底暗含一丝戒备,“江鹤峤最近是不是手又痒了,想耍什么阴谋?”
我回想了下江鹤峤被佟梨管得服服帖帖的模样,“应该没有吧。”
“你也别去了,万一他在食物里下毒,我们一家四口会全军覆没的。”
在食物里下毒,的确是以前的江鹤峤能做出来的,但是现在的江鹤峤应该不会了。
可是,人心隔肚皮,被江鹤棣这样一提醒,我也有点儿担心了。
我对江鹤棣说:“要不我们就别带麟麟和迎迎了,只我们两人去。吃饭的时候,江鹤峤吃哪个菜,我们就吃哪个菜,至于酒水我们不喝就是。”
江鹤棣眸子一挑,“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去吃这顿饭?”
“我想让你和江鹤峤和好,不想让你们兄弟俩总是斗来斗去的。大家都齐心协力地为集团做贡献不好吗?为什么总是各自为政,斗来斗去的呢。”
江鹤棣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唇,淡淡道:“多此一举。”
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我心里不高兴,抿着嘴沉默不语。
江鹤棣看出我的不高兴了,用叉子插起一块粉粉的马卡龙甜点,递到我嘴边,哄我:“尝尝,这儿的甜点还可以。难得你和我单独出来约个会,开开心心的,别因为江鹤峤的事闹不愉快。”
我别过脸去,傲娇道:“饱了。”
江鹤棣唇角露出清浅的笑,语气宠溺道:“生气了?至于么,为这么点小事。你统共没吃几口,来,别等回家后又喊没吃饱。”
“你不理解我。”
江鹤棣趁我张嘴说话的功夫,把甜点硬塞进我的嘴里,“我理解你。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和江鹤峤化干戈为玉帛。可是我和他三十多年的矛盾,怎么可能吃一顿饭就能化解?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是想法太天真了,你们女人是不会懂男人的心思的,男人都是非常理性的。”
我把甜点嚼碎咽下,对江鹤棣说:“虽然不懂男人的心思,可我敢保证江鹤峤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江鹤棣不置可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真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现在对佟梨百依百顺,以前可不这样。坏人不可能永远都是坏人,受到某个巨大刺激会良心发现,会变好。他自己都说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要洗心革面,做个好人,为活着的山山积德。”
江鹤棣伸手揩掉我唇角的奶油,笑道:“如果江鹤峤听到你这么为他说话,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磁性的男声,“谁说我会哭了?谁见我哭过?二弟,你不要在背后说我坏话。”
川川离世时,他哭得比谁都惨,这会儿却不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