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梨一愣,“江伯伯,您什么意思?抱歉,我听不太明白。”
江宗城抬手缓缓抚着山山的头发,看都不看佟梨一眼,声音冷冰冰地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现在川川没了,山山也变成这副样子,你仇也报了,总该满意了吧?我知道峤儿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你也没必要这样报复他。虎毒还不食子呢,山山和川川虽然没让你养一天,却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舍得这样算计他们兄弟俩?”
佟梨听得越发糊涂,“江伯伯,您的话我还是听不明白。川川的死是杨凝氤一手设计的,山山变成这副样子,跟杨凝氤也脱不了关系。明明犯错的是她,您为什么要把所有错误都推到我身上?”
江宗城这才抬起眼皮,看着佟梨,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没介入峤儿和凝氤的生活,峤儿就不会和凝氤离婚。峤儿不向凝氤提离婚,凝氤也不会这样对待山山和川川,那川川也就不会死。虽然山山和川川不是你害的,可你却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你,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我这样解释,你听白了吗?”
他本就长得威严,不开口都让人倍感压力,何况板着脸说这样严肃的话呢。
佟梨怔住,一时不知该从何反驳。
幸好今天是我陪着她来的,否则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估计能被江宗城直接骂得得抑郁症。
我看不下去了,出声对江宗城说:“爸,话不能这样说。如果真按照你这个逻辑来算,那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大哥才对。如果当初不是他对佟梨做这样的事,佟梨怀的就不是她自己的孩子,那也就不会惹大嫂嫉妒,对两个孩子痛下杀手了。你要怪就怪大哥,不要怪佟梨。佟梨只是受害者,川川去世,她都要难过死了。请爸爸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就不要往佟梨身上撒盐了好不好?您这样会逼死她的。”
如果放在从前,江宗城才不会给我面子,可最近这些年,随着我在江家地位的水涨船高,他渐渐也开始对我另眼相看了。
听我义正言辞地说完,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过几秒钟睁开后看向佟梨,用审问质疑的语气问道:“你私自来老宅是谁的主意?是你自己的吗?”
佟梨还未开口,我替她说道:“是大哥的主意。不瞒您说,佟梨压根就不想来,是大哥这样那样求着她,如果她不来,大哥就抱着川川的遗体赖在酒店不回来了。佟梨被他磨得没办法,才跟着回到老宅的。”
我说的是实话,也是故意抬高佟梨的处境和地位。
这种话由我说出来没什么,可是如果从佟梨嘴里说出来,会让江宗城觉得她在故意挑衅他。
他本就对她反感,再被她一挑衅,只会把事态推到不可逆转的境地。
江宗城对我的话有质疑成分,“你说的是峤儿吗?我怎么听着像是棣儿能办出来的事呢,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言辞确凿地说:“千真万确,的确是大哥做的事,杨宁郓杨先生当时也在场,不信您可以打电话问他。”
看我搬出杨宁郓来,江宗城没再质问,但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峤儿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了?这小子是改性了,还是受刺激了?”
不只他不信,就连我都不信。
要知江鹤峤可是实打实的浪子,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以风流著称,向来都是女人讨好他,他哪里用得着这么用心地去讨好一个女人?
我正色道:“八成原因是川川的离世,让大哥痛定思痛,决定一改前非了。连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说他想浪子回头。如果爸爸真要为他好,就不要打击他的积极性。我和江鹤棣的例子就摆在前面呢,如果您不想大哥变成另外一个江鹤棣,就请尊重他的选择,省得到时后悔,还会弄僵你们父子俩的关系,关键是影响山山的恢复。”
我觉得我今天无论口才还是胆量都超常发挥了。
如果放在平时,我才不敢在他面前说这么硬气的话呢,那是往铁板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