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凝氤哈哈冷笑了几声,看向江鹤峤:“从得知山山和川川是你和那个女人生的小崽子后,我就开始筹谋这一切了。”
猜测是一回事,听说也是一回事,但是亲耳从杨凝氤口中听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江鹤峤之前一直都是暴怒,眼下不知为何忽然变得平静下来,他松了杨凝氤的领口,往后退了几步。
他一平静,反而让人害怕,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谁也不知道这宁静过后,会是怎样的暴发。
杨凝氤垂下眼帘,眼神幽怨,满是悔意,幽幽说道:“我这辈子做得最大的错事就是当年意志不坚定,听父母的话嫁给了你。如果当年我意志再坚定点,没有放弃齐文骥就好了,我一定不会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齐文骥就是江鹤棣之前提到过的杨凝氤的那位初恋了,据说是搞科研工作的。
因为家贫,杨凝氤的父母觉得他配不上杨凝氤,硬是将两人分开,没过多久他们不遗余力地促成了杨凝氤和江鹤峤的联姻。
齐文骥直到现在未婚,听江鹤峤的意思,他和杨凝氤私下在交往。
江鹤峤给杨凝氤二个亿的分手费、两套别墅、三辆车,她不满意,想要更多,不知是杨凝氤的主意还是齐文骥的主意。
杨凝氤说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说出来了,这种感觉真好,憋在心里时时担惊受怕的,都快要得心脏病了。”
江漪冰站在一旁冷笑了两声,看向杨凝氤,“也不知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我是你,拿了钱走人就是,又不是离了男人活不下去了,非得要搞死川川,搞死川川你就能过得更好?”
被自己的女儿这样指责,杨凝氤带着伤痕的脸并不见生气的表情。
她并不看江漪冰,视线移向别处,语气无奈又带着点儿自暴自弃,“你还这么小,怎么可能懂我的心思呢。我一胎一胎地生,接连生了四个孩子,每胎都是剖腹产,剖腹产是在原有的伤口上割开,麻药过后有多疼你知道吗?产后宫缩有多疼你体会过吗?我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可她佟梨就因为偷梁换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就要取我代之,凭什么?我不甘心,我咽不下那口气。山山和川川溺水这件事本来我做得很完美,只是没想到宁鸢会忽然跑过来。”
她已经猜到我把真相曝出去了,否则江鹤峤不会如此残忍而绝情地对待她。
不过眼下杨凝氤仿佛也不害怕了,她盯着江鹤峤怀里的川川,目光迎上他怒意要暴发的双眼,“我说完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其实川川死了,我也很难过。在不知道他是姓佟的女人生的孩子时,我还是很疼爱他们两个的。”
这是江鹤峤当时造的孽。
许是决定自暴自弃了,也不在意了,杨凝氤情绪变得逐渐平静下来。
她微笑着对江鹤峤说:“川川死了,最该怪的人其实不是我,而是你,怪你之前作孽太多。我嫁给你的时候,我是一个多么单纯善良的女人,除了性格冷点,没有什么大毛病,可如今,你看看,你把我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把我变成了一个自私,冰冷,偏执的人,甚至把我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江鹤峤眸子眯紧盯着杨凝氤看了许久许久,缓缓出声道:“不用我动手,你自己下去吧,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他没有暴怒,语气虽然平淡,却让人压抑,压抑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