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沉默许久,反手握住我的手说:“好,我答应你,不插手他们的事,不过他们搞出来的麻烦,也别想让我来收拾。”说到最后,又用最平淡的语气说起了狠话。
我但笑不语。
这男人就是嘴硬,这会儿说不收拾,到时真要闹出什么麻烦,他铁定比谁都跑得快。
我和江鹤棣在长椅上坐了许久,直到江翎发来短信告诉我们,说江宗城走了,我们才返回病房。
到病房的时候,何苓苓的药液已经输完了,江鹤棣拿起一袋新的药液给她换上,又替何苓苓掖了掖被角。
明明做着最温暖的动作,可江鹤棣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像二月的薄冰。
何苓苓小心地观察着江鹤棣的神色,当他坐下后,才开口说:“棣儿,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别怨你爸了,他当年也是有,有苦衷的。”
江鹤棣勾唇冷笑,“惯的他。什么苦衷,还不是怕失去江家的继承资格?当年爷爷奶奶拿继承权威胁他,他马上就放弃了你,如今又跑来兴风作浪,算怎么回事?”
何苓苓脸上有伤,做不出什么丰富的表情,但她还是挤出一丝苦笑,微张着嘴说:“是我,是我主动要离开的,他不肯放,放弃我,直到我嫁给文海,他,他才死心。”
我暗中拍拍江鹤棣的肩头,提醒他:“妈妈现在还在恢复阶段,你不要惹她伤心,更不要跟她争吵,小心留下后遗症。”到时有你哭的时候。
接着我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忘了刚才在外面答应我的。
江鹤棣抿唇不语。
依他的性格,不说话,就是默许何苓苓的意思。
在医院陪了何苓苓大半天,天黑时何文海回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生活必须品,脸上依旧是温和儒雅的笑。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事,原来是去超市大采购去了。
这些事情完全可以让佣人或者司机去做,可他却非要亲自去。
我忽然醍醐灌顶,他是故意找件事离开病房,好让江宗城过来见何苓苓一面的,因为他知道何苓苓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想见他。
如果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那何文海对何苓苓的爱也太无私了。
我的心里忽然变得十分矛盾,一边希望何苓苓能顺从自己的内心,任性一回,大胆地去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不要给余生留下遗憾,一边又希望何苓苓不要辜负何文海。
这样的男人,这样深厚而包容的爱,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何苓苓内心想必一定也十分纠结吧。
人生最难的就是情感上的抉择了。
回到何府,我和江鹤棣一起洗漱过后,换上睡衣到床上躺下。
刚说没两句话,江鹤棣来了个电话,他下床走到窗边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