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拍摄收工后,接到贺青裴的电话,问我有空吗?找个时间坐坐。
十有八九是向我打探隽婵婵的消息。
约在附近咖啡馆。
贺青裴捧了一束五颜六色的陆莲花过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我最喜欢的花,我心里有点感动。
落座点了两杯咖啡后,贺青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和何家、隽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昨晚会在何府遇到你们?”
江鹤棣同何家和隽家的关系是个秘密,我并不想告诉贺青裴。
他迟早会知道,但不是通过我的口中得知,于是模棱两可地说:“算是朋友吧,她叫我一声嫂子。如果你对隽婵婵有意思,大可放心大胆地去追,不用顾忌我的。”
贺青裴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可我同时又是贺家的儿子,一辈子不结婚是不可能的。隽婵婵是我爸帮我订的结婚人选,说对贺家的事业有帮助。我在那个位置,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隽家从政,贺家同江家一样,主营业务也是地产。
做地产尤其要同政界打好交道。
贺庭的选择没错,贺青裴这样做也没错,同隽家结亲,于贺家来说如虎添翼。
我端起咖啡杯递到唇边喝一口,冲他微微一笑,“你的选择没错,不过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可以试着同隽婵婵先相处一段时间,等产生感情后再谈婚论嫁,这样比较稳妥。万一中间两人生出什么事端,好进好退,不会闹得太难看。”
薄擎和唐娆娆就是太急于订婚,结果订婚礼上闹得太难看。
“她心里喜欢别人。”
我一怔,“隽婵婵对你说的?”
“看出来的,昨晚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江鹤棣身上,她喜欢江鹤棣,所以我才约你出来问问什么情况。”
昨晚隽婵婵的目光不加遮掩,一直落在江鹤棣身上,贺青裴看到也正常。
我笑了笑,“小女孩么,年轻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等踏入社会后,经历一些事情后就会改观。她是喜欢江鹤棣,可是她和江鹤棣是不可能的。”
“别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搞得你好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你比隽婵婵也大不了几岁。在我眼里,你也是小女孩,永远都是。”贺青裴目光灼灼,仿若有光。
那光刺目,我垂下眼帘。
我和隽婵婵的成长环境不一样。
从很小的时候,我的思想就已经很成熟,而幸福的女孩子譬如隽婵婵,哪怕八十岁依旧有一颗少女心,像未经风雨的温室花朵,永远也长不大。
这是我羡慕不来的。
贺青裴食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我:“有时候真怀念在鸢园的那段日子,那段时间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快乐的时光通常转瞬即逝。”
他抬眸看向我,“你还记得那段时光吗?”
我失忆后,过了很长时间才把南城的记忆拾起来一点儿。
不过于我来说,并不怀念那段时光。
那段时光回想起来,只觉得忧伤和艰辛。
我喜欢和江鹤棣在一起的所有时光,江鹤棣就是我的光。
“和你只是单纯地坐着聊聊天,都觉得开心。隽婵婵不喜欢我,我何其又喜欢她?真后悔当年读大学时为什么没主动向你告白,结果一错再错。”说到这里,贺青裴眸光变得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