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贺娉娉的电脑被毁,她留的视频备份应该也被销毁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
我轻轻地拉了拉江鹤棣的衣袖说:“鹤棣,我们走吧,我累了。”
我尽量做出一种无助的表情,想让他尽快和我一起离开贺家,离开贺娉娉。
我不想看到贺娉娉那副得逞的嘴脸,那嘴脸让我难受,也难以忍受。
我眼里的无助与虚弱,稍稍平息了江鹤棣的怒火。
他微微闭了闭眸,再睁开时,短暂地恢复了清明。
他抬手轻扶着我的后背,声音稍微带了点温度,说:“好,我们回家。”
江鹤棣半拥着我,走到门口。
贺娉娉追上来,冲江鹤棣的背影尖酸刻薄地说:“真没想到一向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棣少,居然连一双破鞋都如此珍惜。”
江鹤棣忽然回眸,面色倏地冷沉下来。
他疾步倒回去,走到贺娉娉面前,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十分用力,贺娉娉的脸登时就肿了起来。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这是我的家,你竟然敢跑到我家里来打我!”贺娉娉捂着脸,愤怒又委屈地冲江鹤棣吼道。
她咬牙切齿地说:“江鹤棣,这一切全是因你而起。如果你不对付贺家,宁鸢就不会替你背锅。宁鸢现在变成这样,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这样狂妄自大的男人,就活该配一双万人穿的破鞋!”
贺娉娉话说得极难听,可是说得也有点儿道理。
但她忘了,江鹤棣对付贺家,是因为先前贺明锵先暗算江家。
江鹤棣眯着眸,紧盯着贺娉娉,忽然冷笑出声。
他不笑或者微笑时面容极其英俊,可冷笑起来的样子却十分骇人。
尤其现在,双眸黢黑,表情阴鸷,阴沉冷峻的脸带着仿佛泰山压顶般的愤怒,好像狂风暴风要来临似的。
贺娉娉吓得愣住了,我也怔住了。
良久,江鹤棣终于出声,“贺娉娉,我给过你好几次机会,我告诉过你,别挑战我的忍耐性,可你就是不听。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挑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鹤棣因为和贺娉娉有过四年婚姻,他觉得心里对她有些愧意,所以哪怕他从未爱过她,哪怕贺娉娉婚内出轨阮帅,哪怕贺明锵联合杨宁郓暗算江家,让江家股市短短几天内蒸发数百亿,哪怕贺娉娉差点把迎迎推下楼顶,哪怕她胁迫我在我的脸上割了一刀。
他也只是同她离婚,却未真正怎么着她。
贺娉娉以为江鹤棣不会怎么着她,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
她挑战他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对付我,因为我是江鹤棣最心爱的女人。
她甚至还要毁了我,只有毁了我,才能让江鹤棣难过,痛心,才可以折磨他余生。
女人对男人的爱和恨,以及由爱生出的恨,要比想象得更复杂和持久。
江鹤棣忽然拽起贺娉娉的手腕,朝外走去。
贺娉娉骇然,大声喊道:“江鹤棣,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江鹤棣像没听到似的,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沉着脸,一路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