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裴这个电话打来的意图,我再明白不过。
不过我不能接,至少现在不能接。
因为现在的斗争已经由我和贺娉娉之间的斗争,演变到江鹤棣和贺明锵之间的斗争,以及江氏集团和贺氏集团的斗争。
目前的情况已经不是我说了算的,也不是我想说收手就能收手的。
短短三天时间,贺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贺氏集团的市值在股市蒸发了近百亿,旗下楼盘退房率居高不下,贺氏集团地产受到从未有过的信誉危机……
贺庭气得住院,贺明锵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贺娉娉估计也已经气得吐血了。
贺青裴是贺家的人,虽然他和贺明锵、贺娉娉关系很差,但他始终是贺家的人。
他身上背负的是贺家的利益,贺家出事,身为贺家的一份子,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这通电话打来,就是想通过我的关系,让江鹤棣住手,或者寻求他的帮助。
贺青裴仿佛十分有耐心,电话一声声地响着,打完一个没人接,他继续打第二个,直响了半个小时,最后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才作罢。
说实话,贺氏集团落到现在这般地步,我起了导火索的作用。
可是贺明锵、贺娉娉都曾伤害过我,贺明锵曾对我有过杀心,且不止一次,还曾数次用语言和举止侮辱我……
贺娉娉和我更是不共戴天之仇,她差点把迎迎从三十九层高楼推下去,害得她自闭失语,还用江鹤棣的生命要挟我,毁了我和柳云毓的脸……
这些仇恨仿佛刻在我的骨头上,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
唯独贺青裴,一想到他我原本硬起来的心便软了下来。
我心中仇恨的小火苗也扑灭了。
他于我有恩,也曾爱慕过我许多年,甚至为了我至今未娶。
因为没接他的电话,我心里愧疚不已,想了想,拿家中座机给江鹤棣去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他:“贺氏集团怎么样了?”
“你应该看过新闻了,新闻是真的。”
“我看到了。”
江鹤棣顿了下,问道:“所以你这通电话打来是想做什么?为贺氏求情吗?是不是贺青裴给你打电话了?”
他真的很睿智,我还未开口说话,他便已知晓我的意图。
“你是我的妻子,是江氏的一员,也是江氏的股东,利益面前没有朋友之分。至于贺青裴之前帮我,帮江氏,他也得到了应有的好处,他住的那套市值一个亿的豪宅便是他的回报。”
“可是,可是你同江鹤峤选举当天,是他把贺庭请来带走贺娉娉,让你翻了身……”
“贺青裴帮我的事,我都记着的,等他日后同贺明锵闹起来时,我自然会帮他一把,但不是现在。”江鹤棣的声音隔着手机听筒传过来,有些冷。
不知是因为比较忙,还是因为我替贺青裴求情,惹他不悦了。
我迟疑再三,还是开口说道:“鹤棣,我觉得贺氏已经够惨了,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贺氏现在股价最低,正好可以趁机吃进。”
“你想吞下整个贺氏?”
“能吃多少是多少。”
“可是……”
江鹤棣打断我的话,“没什么可是的。商场就是如此,不是他们吃我,就是我们吃他。即使我不出手,也会有人出手,贺氏如果落在我的手里,对他们或者更好。宁鸢,商场如战场,妇人之仁最容易坏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