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身上裹挟着深夜的清寒,一张俊脸阴沉沉的,看到我怀里表情依然呆滞的迎迎,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
他问我:“这么晚了,你要带孩子去哪里?”
我睨他一眼,凉凉地吐出两个字,“医院。”
“我跟你一起去。”
我没说话,只是抱紧迎迎,朝外走。
他跟上来打量着迎迎,问:“迎迎脸怎么这么红?”
“39度3。”我的声音毫无感情。
“发烧了。我来抱迎迎吧,你歇一会儿。”他伸手就要来抱迎迎,我依旧不松手。
江鹤棣顿了下,沉声说:“我知道你在怨我,是我疏忽了。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我忽然回头,冷冷地望着他,毫不客气地说道:“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你还想要第二次?江鹤棣,如果迎迎今天掉下去了,我立马跟着她一起跳下去。”
“是我不对,这些事应该早就提前防备好的。”江鹤棣剑眉微蹙,黑眸闪过一丝愧疚。
“你知道就行。”我语气生硬地说。
来到医院,挂了急诊,给迎迎做了全身检查,甚至连脑CT都做了,并未查出任何问题。
只是发烧,抽血化验结果是体内白细胞过高。
医生听我说完详细的经过后,说:“这是受惊过度的表现,你们在家先试着和她交流沟通。如果一直不起作用的话,得去找专业的儿童心理专家进行疏导治疗。”
“心理疏导多久能见效?”
“或许很快,或许很慢,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好。”
听医生这样说,我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子从头凉到脚。
如果一辈子都不会好的话,那迎迎得多痛苦,多可怜?
医生给迎迎用过药后,她的烧渐渐退下去了,脸色也没那么红了。
可是她依旧不肯说话,眼睛直勾勾的,不笑也没表情。
我的心底一片苍凉,后悔自己,明知江鹤棣和贺娉娉并未离婚,我干嘛要和他走得那么近?
就因为爱他,贪恋着他给的那一点儿温情?
可是为着他给的那点儿温情,却险些搭上迎迎。
在楼顶天台上时,倘若江鹤棣的手速稍微慢那么一点点,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迎迎那么小的孩子,就要受如此大的惊吓,我就心疼得不能自已。
小小年纪,就成为大人恩怨的牺牲品。
拿着医生给开的安魂化惊和退烧的药,我抱着迎迎随江鹤棣回到何苓苓的别墅。
吴嫂跑过来向我道歉,我无力地朝她摇头。
这件事不怪她。
连我这个当妈的,都没想到贺娉娉会做出如此举动,更何况她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江鹤棣还有何苓苓,甚至连麟麟都不停地跟迎迎说话,可她并不理我们,依旧一个字也不肯说。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个能言善辩的小话唠,一岁出头就已经开始说话,两岁话就说得很清楚了,甚至时常会冒出些小大人似的话。
可现在却一个字也不说,原本灵动的眼睛呆滞无神,像个木偶似的,看着真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