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过头去。
这种话,以前特别渴望从江鹤棣口中听到。
可现在,我不想再听。
听了,容易动情。
情深不寿。
对不该动情的人,用情至深,只会让自己更受伤。
江鹤棣站起来,堪堪说:“明天就派人过来帮你搬家。”
我也站起来,背对着江鹤棣,“不用了,这儿才是我的家。以后,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生活,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江鹤棣沉默半晌,终是说:“保重。”
“保重。”
次日,我回公司上班。
像没事人似的,强装笑脸,开会,拍摄,做菜,想新的主题,工作使人充实。
江翎依旧是公事公办,仿佛不近人情似的。
倒是唐圆,一有闲功夫就往我办公室里跑,这样安慰我,那样安慰我。
仿佛我是个可怜兮兮的弃妇似的。
其他女同事,也是,看向我的目光充满同情。
失恋或者离婚,有时候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并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周围人看当事者的眼光。
我故作洒脱,该笑笑,该忙忙。
都是出来做事的人,公是公,私是私,私事不能影响工作。
下午接到楚烟洲的电话,说他妈妈想我了,在竹园订了一桌菜,约我一起吃顿饭。
竹园是江都有名的私房菜,听说老板祖上是做御膳的。
因为菜式做得好吃,且别有风味。
许多人从很远的地方慕名来吃,但老板性格有点怪,每天只做八桌,多一桌都不做,且只做晚餐。
所以竹园又叫“八仙桌”。
位子很难订,据说要提前三、四个月才能订到。
柳云毓对我不薄,我自然不能辜负她的好意。
楚烟洲问我几点下班?他下班路上经过我们公司,正好顺路来接我一起去。
其实并不顺路,不过在有心人眼里,怎样都是顺路。
我说了个时间,挂电话后,去冰箱取了两瓶我亲手做的玫瑰花酱、玫瑰花饼。
又取了一套用玫瑰花瓣做的唇脂、精华水、面膜等化妆品。
以前我去柳云毓家赴宴,都会去商场买一些对我来说价格昂贵的见面礼送给她,可柳云毓不高兴,总说我见外。
后来我就带一些自己亲手做的食物或者化妆品,以及酿的花酒和果酒之类,她十分开心地收下,连连夸奖我有心了。
楚烟洲很快来接我,去了竹园。
私房菜馆是用旧式老宅楼改造的,从外面看古旧,普通。
青灰色高墙砌就,朱红色铁门,门匾上书“竹园”二字。
但是进去后,里面别有洞天。
幽幽竹林成片成片的,竹竿笔直,竹叶葱翠。
小桥流水翘角的亭,青灰色旧城砖铺就的地面,水里养着数不清的招财锦鲤,花园里种着碗口大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