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虽然不近人情,但在商场上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的确是个令人佩服的厉害角色。
为了第一时间看到江鹤棣出来,我打开车窗。
今天的风很温柔,吹在脸上很舒服,抬头看到一轮明月圆盘似的盘在天空。
许久没看到过这么圆的月亮了。
以前不理解夏目漱石说“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是含蓄表达“我爱你”的意思。
今天终于理解了,原来爱一个人,就是什么都想与他分享。
想对他说,今天的风,今天的雨,今天的月色,今天的我和他。
月色美,不只是因为月色美,而是和他在一起,什么都美。
等到快十点的时候,江鹤棣一身黑衣,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长腿阔阔地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司机早就把他的车子停在路边,等着他了。
我急忙朝江鹤棣招了招手,喊了声他的名字。
江鹤棣被我的声音吸引,朝我走过来。
看到是我,顿了下,拉开副驾驶的门俯身上了车,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我伸手揽到他的脖颈上,在他脸颊上重重地亲吻了一口。
大概我以前从未这样主动过,江鹤棣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他伸手摸了摸被我吻过的脸颊说:“听说你去香城了?”
“谁告诉你的?”
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江翎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
我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他。
他问:“婚纱退回去了吗?”
“没。”
“为什么不退?难不成你想一直留着它?”江鹤棣的声音里带了丝不悦。
我大老远地从香城赶回来,假期都不过了,不是想跟他讨论这些琐碎小事的。
我抬手搭到他的双肩上,凝视着他的眼睛说:“我都知道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好好地和你在一起,我会一直等着你,不会退却,不会摇摆,意志绝不动摇。”
我一气儿说完后,长出一口气。
天知道,这些肉麻的话,我在车里等他的时候,提前背了多少遍。
如果放在平时,我断然说不出一句来。
我一向是个做得多,说得少的人,可是为了江鹤棣,我想做点改变。
江鹤棣闻言,蹙了蹙眉,轻轻推开我,手掌触到我的额头上,问:“宁鸢,你没发烧吧?”
原以为我说了这么多,他至少会有点点感动。
可这男人居然问我有没有发烧。
原来感动的只是我自己而已。
江鹤棣问:“你刚才说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
“没什么。”我有些失望地说:“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江鹤棣凝视我片刻,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贺府。”
贺娉娉的家。
这么晚了,他去贺府做什么?
两人这么快就住到一起了?
也是,他同贺娉娉已经订过婚了。
未婚夫妻住在一起很正常。
我所有的孤勇,我的一腔热血,在这种时候忽然变成了一个笑话。
支撑我从香城飞来的那股气,一下子就泄了。
我伸手推开副驾的车门,冷冰冰地对江鹤棣说:“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