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谢晓晖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在餐厅里。虽然在哥哥那里吃了晚饭,可无论是她还是那两口子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对付了两口就撤了,现在回到自己温暖的小家,见到自己帅出天际的儿子,她顿时觉得饿得不行,所以洗澡之前就让儿子去给她做点吃的。
梁端纠结地看着一大盘薯条和鸡块,不确定地问:“谢晓晖,你不减肥不节食啦?真的要吃这些?”
“我现在特别需要高热量食物,这也是一种释放情绪的方式,懂不?”谢晓晖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拿瓶啤酒过来,多拿个杯子,你也陪我喝两杯。”
梁端挑了挑眉,不吱声了,扭头去拿啤酒和杯子。
等他回来坐到对面,谢晓晖才问:“小东西呢?”
梁端冲书房的方向瞥了瞥道:“没脸见人,躲起来了。”
谢晓晖如释重负地一笑,摇头道:“这下他总算是能放心了,至少,暂时能放心了。”
梁端对她的话并不意外,倒了啤酒递给她,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各自喝了一口之后他问:“说吧,受什么刺激了?”相比谢正泽的爸妈的婚姻状况,他更关心的是谢晓晖现在的状况。
谢晓晖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是专心致志地啃起了炸鸡,一大块下肚后才抬起头,正看见梁端不忍直视的表情,皱眉道:“你也吃一点,陪陪我。”
“我已经胖了两斤了。”说是这么说,但梁端还是捻起根薯条与谢晓晖举在手里的那根碰了碰,塞进了嘴里。
“明天多跑十五分钟。”谢晓晖满意地吃掉了自己的薯条,挤了挤眼睛道:“你这么自律,为娘真是老怀甚慰啊。”
“我感觉你现在不像我妈,像我女儿。”梁端撇了撇嘴。
“滚!”谢晓晖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隐隐的还有点难为情。
梁端淡淡一笑,没再损她。
“梁端,”沉默了一会儿,谢晓晖低低地道:“我错了,看错袁芳了。”
梁端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谢晓晖苦笑着喝了一大口酒,把空杯子扬了扬,示意他给她倒酒。
梁端微蹙着眉头盯了她一眼,慢吞吞地给她加了酒。
“她……”谢晓晖深深地皱着眉,沉吟了半晌才道:“她没有那么不堪,是我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因为印象不好所以就一直不喜欢她,无论她做什么我都觉得她是有心机有目的的。”
“你等等,”梁端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她,飞快地跑回房间取了平板电脑出来架在桌上,这才道:“好了,说吧。”他知道现在谢晓晖的情绪很低落,所以他不要她打手语,只想让她放松随意地说话,就好像在跟正常人唠嗑一样。幸亏上次因为严峻来家蹭饭而在客厅和餐厅布置下的话筒并没有撤掉,所以现在他只要开机就行了。
谢晓晖看他严阵以待的样子,笑了,用拿着酒杯的手指了指他道:“早些年没这些东西的时候咱们是怎么过来的呀?”
梁端翻了个白眼道:“看你现在还敢不敢在背后骂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老是偷偷躲起来哇哇大叫、各种骂人。”
“……你怎么知道的?”谢晓晖顿觉不安全,心头毛毛的,皱眉道:“你不是说平常不开机的吗?”
“我平常有没有开机你不知道啊?”梁端见她这副小心戒备的模样,立刻明白了点什么,恼火地道:“不会吧,你到现在还偷偷骂我?”
“没有没有,”谢晓晖赶紧严肃脸地连连摇头道:“你现在都长大了,又乖又懂事,我还骂你干嘛?哎不对,我以前也没骂你呀,我只是……憋得狠了。”
梁端使劲盯了她好一会儿才不满地哼了一声,指指窗外道:“我没说这里,是老房子那里。你知不知道那里的邻居都以为你是间歇性神经病?”
“……”谢晓晖尴尬了。这事她还真知道,因为曾有邻居来她家投诉过,小心翼翼的样子显然是防备着她再发狂犯病的,也有物业来登门调解过,一次两次下来弄得她都没脸再在原来那个小区呆下去了,五年前就换了这套房子来住。
梁端看着她囧囧有神的样子,不由失笑,端起杯子与她碰了碰,道:“辛苦你啦,谢晓晖,把我带大。”
听了他的话,谢晓晖有点感动,喝了口酒道:“能听到自己的孩子这么说,再多的苦也都值了。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知道就算我真的生了孩子,他也不可能像你这样好,我们的母子关系也不可能像你我这样好。”
“因为我们是真正的朋友。”梁端笑着道:“普通母子不太可能做真朋友。”
谢晓晖扁了扁嘴,但没说什么,认可了他的这重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