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当不由愕然道:“侯爷乃是太后义子,官家性子仁厚,无论如何也会给侯爷一些薄面的。”
“事关江山社稷,官家的性子虽然仁厚,可也绝不会放松。”范宇笑道:“至于我是李太后的义子,这等事岂可在官家面前提起。若是官家认为,我是在威胁于他,那便坏了事。既为人臣,便要有人臣之礼。不可为了一时挫折,便要做些大家都难看的事。”
许当对此甚为忧心,却不再问。因为许当知道,自己不如侯爷明白,出的主意多半有些不太好。
“下官恭送侯爷,望侯爷平安归来。”许当只得对范宇拱了拱手道。
范宇点了点头,便出了西作坊,让马车直奔大内皇宫而去。
到了崇政殿外,范宇便请小黄门去通报。片刻之后,小黄门将范宇领了进去。
“臣安乐侯范宇,拜见官家。”范宇深深一揖道。
官家赵祯看到范宇来了,也不由得皱眉道:“安乐侯,你不专心做事,又进宫来所为何事。”
范宇垂头丧气的拱了拱手道:“臣今日惊闻,竟有人弹劾于我,说我身为皇亲居然擅权,竟有对皇家取而代之的野心。官家,我身负这等罪名,岂还能安心做事。”
赵祯微微笑道:“此事大可不必担心,前日里我不是便与安乐侯相约,定不会因三人市虎这等事而降罪于你的。”
“官家可以这样想,但臣却不能如此随意。定要来官家的面前,分说一二的。”
“好好好,我知道安乐侯你委屈。”赵祯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要分说,那我便在这里听着,你且说一说。”
范宇一脸晦气的道:“臣想说的便是,所有弹劾的罪名我都认了,现在请官家命人将我五花大绑,然后推出去斩了吧。臣还有一颗头颅,可以用来传览于这些弹劾臣的人手中,以免他们再鼓噪。臣一人的命并不值钱,若能使得朝中祥和,大家一同用心国事,臣便死的值了。”
赵祯哈哈大笑,指了指范宇道:“安乐侯,这怎么使得。那些言官不过是风闻奏事,若都依着他们,朝中的大臣便早已尸横遍野。”
“官家还不知道这些言官的德行?这些读书之人,自太祖说: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之后,他们便越发的霸道了。若是臣这里没有个交待,怕是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范宇干脆反其道而行,也不替自己辩解,而是主动认下所有的罪名。这样一来,既能让官家减少疑心,也可让那些弹劾自己之人一拳打空。若是这些家伙不甘心,接着对自己弹劾。那也是错过了一鼓作气,变成了二而衰的情形,杀伤力大减。若是没完没了的弹劾,他们最先惹恼的定是官家了。
“安乐侯莫要如此揣度他人,这不过是言官之责罢了。只要我不答应,他们还能随意治你的罪不成。”赵祯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过年轻,沉不住气。被人弹劾一两次,便到处叫屈。你大可放心,只要你没犯下大逆不道之罪,我可保你一世平安。”
“臣自己受些委屈倒没什么,只是给官家添麻烦了。”范宇苦笑道:“若是这些朝臣们闹的不象话,官家压力太大,可将臣贬至河东路。”范宇道:“那里的火山军与辽国宁边州相接,正方便拔思母部送马过来。朝中的诸人若要闹,便由他们去吧。借此掩护,臣正可去做些实事。”
赵祯听到这里,不由得很是感动。大宋满朝的文武,哪有一个比得上安乐侯体贴?这也就是自己义弟,才会如此替自己着想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