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温差大,车窗上都结着一层水雾。
她用手指头把车窗上的水汽抹去,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还下着雪,从门口走出来一个人影,一开始背着光,看不到正面,等着那人由远及近的走过来,多走过来一分,夏思雨眼睛里的光彩就灭下去一点。
正在坐着,她也听到了里面的争吵。隐约从一片欢笑声里传出来的是夏有标略显不满的抗议:“为什么不能进来?晓晓是我的妻子,思雨是我的女儿,我们正式注册过的!何况她都这么大了,二十岁了,就算为了她她们母女也该进来!”
而里面,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慢悠悠的,像是这无边的雪片,似有似无,但是却举重若轻:“我说了,没有不让你娶,也没有不让你生。你在外面,你想娶几个娶几个,想生多少生多少。现在是民主社会,你当年离婚我们也没有强求你留下不是?但是,只要我在这家的一天,那个女人就不准回来。”
之后,是一阵求情声,一片称呼里,叫他“爸爸”的那个夏思危的声音最大,最刺耳,简直一声声的刺入她的耳膜,刺进她的心里。
再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要往外走。然后,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但这次稍微重了一些:“你可以走,但是你走了以后,你就不算是我的儿子,以后盛夏家具也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了。我宁愿交给居安去打磨,也不会交给你。”
这句话之后,万籁俱寂。里面又是一阵劝导劝慰,夏思雨在车窗外,听不见里面的响动,但她只知道的是,那扇大门,再也没有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