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挂了陈安衍的电话,甚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五分钟炒一碗,许希言一直忙活到了快十点,打工人一旦不用看老板脸色也有?钱挣,就浑身带劲,一忙,就很容易忘记时间。
他?心想,今晚买他炒饭的人到底是什么天选之子,能用十块钱买一份世界大厨的炒饭。
趁间隙,许希言和女人聊天,才知道女人叫林秋,比他?大一岁,今年22岁,天生声带发育不好,不会说话。
孩子是她捡的,捡来的时候才4个月,现在已经9个月了,他?很?健康。
许希言笑笑,没说话,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没再说什么,更加卖力炒饭。
将近4个小时的忙活,许希言挣了将近500块钱。
人少了,许希言刚想坐下来喝一口水,有?个头发花白的中老年人提着两个土豆和两个青椒来到摊位前,笑盈盈地对他?说:“小伙子,能帮我炒个青椒土豆丝吗?”
林秋连忙拦下,用手语比划: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有炒饭,那边有?小炒。
许希言连忙站起来,将林秋挡在身后:“先生您给多少钱呢?”
来人笑了笑:“你先做出来,我再给你钱,如?何?”
许希言一挑眉,这是遇到行家了,他?点头,“好。”
林秋连忙往前一站:先生,他?忙了一晚上,很?累了,我来给你炒吧。
许希言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小姐姐,一会儿我跟他?要一百块,他?也会给我的,你等着看。”
许希言说完,接过来人的菜。
来人是金兴华酒店的行?政主厨和股东,也是A大食品工程学院食品营养专业的教授。
他?喜欢逛夜市,在夜市里能淘到对食品烹饪很?有?天赋的年轻人,他?现在的助理赵宇就是他从夜市淘来的人才。
果?不其然,赵宇不负众望,现在已经是金兴华酒店的厨师长。
上次赵宇去参加宴会,说遇到了一个很有?天赋的男孩子,食客说他?烤的乳猪比金兴华酒店的好吃,但小伙子没什么追求,不喜欢上班,就没取得他?的联系方式。
张春建求贤若渴,心痒了好久,现在终于又碰上个看似有天赋的人了。
小三轮里什么都有,许希言很?快把东西摆好,青椒洗干净,土豆削皮。
许希言活动了下手腕,拿起刀,开始切。
他?一开始切,张春建都不舍得眨眼睛了,他?的眼神很?专注,刀工很稳,快而不乱,落到案板上的声音很轻,力度控制得很?好。
不到一分钟,两个土豆两个青椒都被他?切成了均匀整齐的丝。
接下来的一分钟,许希言完成了土豆丝的焯水、翻炒、调味,装盘。
两分钟的时间,一盘酸辣爽口的青椒土豆丝出锅了。
许希言装到打包盒里,递给他?。
许希言再抬头时,来者身边多了个人,这个人许希言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想不起来了。
“老师,他?就是上次我说的,烤乳猪的那个男孩!”
许希言闻言,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在周子宴的宴会上,他?烤乳猪时,帮他打下手的人,叫赵宇。
张春建笑盈盈地说:“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酒店实?习呀?”
许希言:“?”上班?还是实习?不干,“谢您美意。”
张春建:“那不如?到我们学校来,给我当?助教?”
许希言礼貌地笑了笑,想办法转移话题:“先生,您还没给钱。”
张春建乐呵呵地掏出钱包,递过来一张一百块,还有?一张名片,“你好好想想,随时联系我。”
许希言接过钱,再十分符合职场礼仪地看了眼名片,一怔。
原来他就是张春建,他?要考的那个A大食品营养专业学院的院长。
所以,现在他要去当他?的学生呢,还是去当?他?的助教呢。
再进一步讲,他?要去A大当学生呢,还是要去A大当老师呢。
站在一边闷不吭声的赵宇慢吞吞地掏出手机,递到许希言面前:“加个微信吧。”
许希言:“?”
赵宇:“有?时间跟你切磋切磋。”
嘿!这一下子,就把他?的胜负欲调起来了,许希言扫了他?的微信,半开玩笑道:“你怂恿我去你那儿上班,立刻拉黑啊。”
赵宇:“……”真的是不求上进的家伙,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可恶的天赋党!
赵宇和张春建走了,林秋很?高兴,她没想到,一盘夜市出品的土豆丝居然能卖到一百块钱,她很兴奋地朝他?比大拇指。
许希言也不客气,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小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在林秋怀里咯咯笑。
许希言逗了逗他?的脸蛋,乐呵呵道:“哎呦?你这个小财迷,你也知道挣钱了。”
小婴儿更开心了。
三人沉浸在一碗土豆丝卖了一百块钱的喜悦中,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老板,三份炒饭。”
许希言声音雀跃:“来咧,十块钱一……”
他?转过身,笑容僵在脸上,声音也凝固了,整个人跟冻住了似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裂开。
陈安衍和叶云星笔挺挺地站在小三轮面前,冷眼看着他?。
陈安衍那张脸,比他?手里这口锅的锅底还要黑。
陈安衍的模样太过矜贵,在这充满烟火的夜市里,尤为突兀。
现在天已经黑了,可能已经十点多,初春的夜里冷飕飕的,他?穿着一件干饭人的卫衣,在夜市里炒饭。
还撒谎骗陈安衍,他?和庄之舟在逛A大。
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遍的时候,该怎么苟呢。
许希言脑袋乱糟糟的,周子宴说的那几句话绕在他脑子里,变成了一团乱麻。
得罪了衍哥,你日子可不好过...
亲爱的...
撒娇啊...
对,撒娇!
万一有?用呢。
撒娇的话,小拳拳锤他胸口?
林秋怀里的婴儿意识到氛围外不对,哇地一声,哭出了声来。
若不是宝宝的哭声,许希言还以为以三轮车为中心,两米为半径的区域内冻住了。
冷风吹来,许希言清醒了些,他?定了定神,声音微颤道:“哥……哥,你,你…吓到宝宝了。”
“讨...讨...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