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远和陈安衍完成?了工作交接后,像?分钟都不愿意在?公司多呆似的,?下班就回?了家。
陈安衍也回?来了,?脸冷漠疏离,若不是他眼底还有浅青色的黑眼圈,许希言都找不到他昨天晚上喝醉酒的证据。
许希言情不自禁想起陈安衍醉酒的样子,再对比现在?他那性冷淡的样子,心里啧了?声,昨晚没亲陈安衍,好像是亏了。
他悄咪咪看?向陈安衍,看?他的额头有没有留下什么?淤青,毕竟昨天他弹的那?下,是下了力气的。
他心?虚,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额头。
陈安衍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眼皮?抬,眼神?都不带拐弯地朝他看?过来。
许希言?惊,揉脑门的动作?顿,手指往上?推,接而酷炫地撸了?把头发。
动作流畅而僵硬,和直接说‘我有点心虚’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安衍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提着公文包上了楼,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眼都没再看?他,和昨天晚上伸脖子过来让他掐回?来的宝宝判若两人。
许希言嫌弃了自己?把,现在?心里怎么?就这么?藏不住事?儿呢。
他朝着某人冷漠的背影哼了声,鼻子快速地皱了?下。
小?名叫宝宝的家伙,你牛什么?牛。
才下午五点半,张叔还没开始做饭,家里的人全齐了,许希言还有点不习惯。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
丘梦晚:“手上的工作已经和安衍交接完了,我们也光荣退休啦。”
许昌远:“是的,安衍成?长很快,我们也实?现了60岁退休的梦想。”
许希言?脸谄媚地凑上去:“爸,妈,你们退休了,正好我也没事?,我带你们去环游世界吧。”
许昌远摆了摆手,“嗳,不行,你们年轻人要?奋斗,安衍说,你最近进步很大,脑子灵活,悟性很高,是个?可塑之才,只是缺少培养儿子。”
许希言:“......”
这话明明是夸他,可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丘梦晚拉着他的手,笑着说:“小?言呐,之前你不是?直想进公司吗,你好好跟哥哥学,妈说过,许家永远有你?份子,很快,你就能撑起许家的半边天的。”
许希言有点绕不过弯来,半边天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怎么?感觉怪怪的。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妈,撑起许家半边天的,应该是陈安衍未来的老婆啊。”
许昌远:“安衍未来的老婆,撑他那半边,你这半边你自己撑。”
许希言了然,许昌远想得?很远,他们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许家,真的是有他?份子。
感动归感动,许希言还是做最后的挣扎:“爸妈,大器晚成?这种事?,不适合我。”
许昌远?身正能量:“怎么?不适合呢,咸鱼还能翻身呢。”
许希言摊了摊手:“咸鱼翻了身,它还是咸鱼啊。”
许昌远?噎,犹犹豫豫点了下头之后,又立刻摇头,内心肉眼可见地挣扎,“你说得?不对。”
许昌远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只好让陈安衍来背锅:“安衍昨天不是说了,有他在?,你不想努力,都不行。”
丘梦晚:“对,他会好好督促你进步的。”
许希言生无可恋地揉了揉脸,呜呜地假哭两声:“莫非陈安衍,是我的天敌?我不想干什么?,他偏让我干什么?。”
许昌远耳根子软,生怕许希言软磨硬泡就中了他的套,不过许希言总归得?靠自己,以后他们老了,护不了他,陈安衍再成?了家,顾不上他,他那日子可不好过。
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转移话题,他?抬眼,正好看?到陈安衍站在?二楼的往下看?。
许昌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朝陈安衍招了招手:“安衍,下来,和希言聊聊。”
许希言猛然回?头看?,陈安衍面无表情看?着他。
许昌远赶紧搂着丘梦晚上楼,边走边说:“老婆,我们去国外度假吧,刚买的私人飞机,航线已经批下来了。”
丘梦晚:“要?不买游轮航海好了。”
“也行。”
许希言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也想去。
陈安衍迈开腿下楼,径直走到他面前,整张脸跟凝固了的似的,连眼神?都不曾起?丝波澜。
他走到他面前,站定。
许希言抬了抬眼皮,快速看?了眼他的额头,下意识后退?步,想抬手揉额头,抬到?半又硬生生放下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沉默。
许希言挠头。
聊什么?呢。
聊天敌吗。
不合适。
许希言眼神?闪烁,纠结了?番之后,刚想开口?问?陈安衍是不是真的喝酒会断片,陈安衍倒先开口?了。
他语气冷淡,还有?丝丝不屑:“天敌?”
“……”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来就要?□□味那么?重吗,真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宝宝,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的。
许希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但凡陈安衍昨天醉酒后是这个?冷漠的样子,他绝对不会产生想吻他的冲动。
虽然他心里很气,但是他多少得?忌惮?下陈安衍的身份。
现在?陈安衍可是许氏的老大,名副其实?的老板。
他还要?在?陈安衍丰满的羽翼下混吃混喝,怎么?能与他为敌呢。
许希言温顺地笑了笑,十分认真地解释:“天下无敌,简称天敌。”
做人人最难的是,鬼话连篇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却得?表现出来自己说的是真话,还企图让人相信。
许希言:“……”我太难了。
陈安衍用‘我信了你的鬼话’的表情看?着他。
陈安衍冷淡道:““还有?个?月考试,时间?不多,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准时复习。”
许希言?定要?反抗?把。
威逼利诱撒泼打滚来?套。
许希言沉声道:“你这是给自己培养?个?竞争对手啊。”
陈安衍没有理会他,迈开腿上了楼。
威胁没用,那就利诱。
“你的三餐以后我包了。”
陈安衍没有理会。
利诱没有用,那就嘲讽。
“难道是你的羽翼还不够丰满,?个?人撑不起?片天,所?以,才需要?我和你共同撑起?片天吗?”
陈安衍跟没听到似的,慢条斯理上楼。
“……”现在?某些人已经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只能把脸扔了,撒泼了。
他“我不活了,我会累死的,你想害死我。”
陈安衍无动于衷,脚步都不停。
嘲讽无果,那就上大招。
“八点到十点是人类感情最丰富的时候,你确定要?跟我待在??起吗?”
陈安衍脚步?顿。
许希言乘胜追击:“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这时候,陈安衍终于转身了。
许希言心里?乐,还是这招管用呀。
像陈安衍这种高岭之花,不就怕被人恶心吗。
他冷淡地看?着刚演完?整套戏的许希言,“南面书房收拾好了,”他顿了顿,声音略僵硬地说:“以及,我对你没兴趣。”
“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他说完,加快脚步上了楼,整个?身子消失在?走廊里。
许希言恨恨地跺脚。
谁他妈整!天!想!有的没的!
就昨晚想了那么??小?会!
他有点后悔,昨天心?软,没问?他银行卡密码。
要?知道他的银行卡密码,许希言咬牙切齿:“我绝对把你掏空!”
这时,陈安衍又下楼了,许希言利落收拾好情绪,装作无事?发生。
张叔从外面回?来,提着鱼进门就听到许希言说什么?掏空。
他问?:“二少爷,你刚才说要?什么?掏空?”
许希言:“......”
*
许希言?直觉得?,人言不可轻信。
不过,陈安衍不愧是陈安衍,言出必行的陈安衍。
因为公司最近在?调整,陈安衍没有安排他在?公司实?习的岗位,但陈安衍还是百忙之中,按时按量准时准点地给他辅导学习。
这就罢了,陈安衍还给他布置作业,每天晚上辅导的时候还要?检查作业。
他出差几天,就布置几天的作业。
不用问?,问?就是感动。
已经是春耕时节,天气忽然降温,恰好陈安衍出差,许希言把作业扔?边,心安理得?地躺了好几天之后,许希言终于想起来要?治?治自己的拖延症。
当然,不是写作业。
女孩送给陈安衍的礼物,陈安衍已经买下来了,他对这些品牌没有太多的兴趣,今天务必要?拿到店里去退了。
连续下了几天的冻雨,今天终于停了,外面冷飕飕的,许希言冒着寒风,将礼物?样样拿到店里去退,每样几十万,退完之后,加起来竟有小?几百万。
不知怎么?的,许希言揣着陈安衍给的五百万心里特别踏实?,可揣着这些钱却浑身难受。
这可能就是拿自家人的钱和拿别人家的钱的区别吧。
这想法?出来,许希言浑身?震。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把陈安衍当成?自家人了?
许希言还没来得?及深想,天上又飘了雨。
车没打着,他只好到就近的电器城躲雨。
电器城里电视的大屏幕同时播放?条消息。
“近期冷空气袭击南方,多地受到冰冻□□,受灾群众无法春耕,社?会各界人士纷纷伸出援手……”
画面?晃,晃到了在??线震灾的视频。
好多爱心基金会都到了现场。
许希言终于知道了这笔钱的去处,他给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咨询后,分别以这些女孩的名义,将钱捐给了爱心基金会。
许希言办完事?,?上午就过去了,他走出商厦,才发现雨越下越大。
他出门不爱带东西?,早上出门时阴天,伞也没带,这回?车也打不着,正想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时,就听到有人在?喊他,声音浑厚响亮。
“许希言。”